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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不自己寫信的。
李益泰起得遲。他照了好一會鏡子,就考慮著要不要到二姨母家裡去:二姨丈叫他今天去吃晚飯。
他住在一個本家李三房裡。說&ldo;住&rdo;也許有點語病:他李益泰沒什麼一定住處,什麼地方方便就在什麼地方躺一晚,不過他和李三拼鋪的日子最多而已,他唯一的一件行李是一床褥子‐‐其餘都存當鋪里‐‐也放在李三床上。李三四十歲左右,在一家紙店裡做活,除了廢歷新年可以歇幾天,一年到頭都在工作。他是個單身人,人老實,吃點小虧不大放心上,李益泰就愛上了他。李益泰從沒對人提起過李三,也不跟李三同在街上走,要是有萬不得已的事要跟他同走,他定得離李三遠遠的。看來就仿佛是不相干的人了。
房子小得使人透不過氣來。陽光是怎麼也不肯光臨到房裡來的,滿房子就浸在霉味兒里。朝北有扇一方尺大小的格子窗,用紙糊著,上面畫著一條一條的霉腐的斑紋,拖得怪長的,一直拖到壁上,像幾片灰黑色的瀑布。桌子椅子仿佛從骨董店裡買來的,年紀都不小了。樣子可很幼稚,像走不起路來的孩子似地,搖搖欲倒地站著。床是木板床,帳子被褥都給霉氣和煤煙染成很黯澹的顏色,瞧不慣的人會瞧得眼睛發脹。
這裡只有李益泰一個人。
他吐了口唾沫,把手裡那塊銀元大小的圓鏡子放到桌上。過會又拿起來,放得近近地瞧著,接著又放得遠一點。臉上哪一部份的肌肉都在對鏡子活動著,做出許多花樣,像一位明星在排演個什麼劇本。
肚子裡在猜著:二姨家裡有沒有酒喝。
他慢慢地把三角皮帶掛上,帶起帽子。
不到姨母家去當然不大好,可是……
&ldo;毛毯,冠生園的毛毯……&rdo;
像一個殉教者去跳到火里去似的,他橫一橫心,到了二姨母家裡。
&ldo;珍妹,來!&rdo;
珍妹不睬他。
&ldo;珍妹,吃葡萄乾哪。&rdo;
這裡李益泰突然裝了做錯事自己埋怨自己的樣子:
&ldo;啊呀真好笑:葡萄乾又忘記帶來了。&rdo;
接著笑,加一句:
&ldo;我不知道怎麼的,近來記性真壞。……呃,事情也太多了:我雖然賦閒,但是好像非常之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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