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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三天躲在這不見陽光的小屋子裡。他拿起那面洋錢大小的圓鏡一照，他瞧見自己憔悴了許多。

&ldo;外面怎樣談我呢？&rdo;

他可不能老呆在屋子裡：他的信都在白駿家裡轉，白駿家就非去不可的。

於是他到白駿家裡去了一次。

&ldo;還好，沒遇著王老八。&rdo;

可是他能一輩子不遇著王老八麼？他想最好馬上離開這兒，永遠不回來。他又想早點遇著王老八：反正總得要渡過這麼個難關的，不如快點過去，免得老耽著心。他打了個寒噤。

&ldo;早點遇見他罷。&rdo;‐‐雖然這麼望著，可一到白駿家就非常害怕。&ldo;別來罷，別來罷。&rdo;坐不到一會兒就得走。一回住處又埋怨自己：

&ldo;幹麼不等等他，也許他會來：不能一輩子不遇著他呀。&rdo;

終於到了這麼一天‐‐在白駿家裡遇見了王老八！

&ldo;李益泰！你這個忘八羔子！……老子找了你十來天……你那天……&rdo;

白駿夫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ldo;什麼事，什麼事？&rdo;

白慕易張大了嘴，眼釘著他們。這裡一定要插說一句：白慕易現在身上多了一件東西了：是什麼？‐‐一塊證章。

王老八嗄聲叫：

&ldo;什麼事，你們問他自己！&rdo;

&ldo;我……我……&rdo;李益泰說，&ldo;我做了什麼？我……&rdo;

&ldo;你這混蛋！&rdo;‐‐劈！給了李益泰一個嘴巴，李益泰左頰上發了紅色。

&ldo;你打人！？&rdo;

&ldo;打你！……打死你這兔崽子！&rdo;‐‐劈！劈劈！

李益泰咆哮著：

&ldo;你敢打！你再打打看！&rdo;

劈！劈劈！‐‐王老八的手掌只是往李益泰腮巴上送。

李益泰退了幾步，兩手抓著拳‐‐可沒伸出來。

&ldo;操你媽媽，你真的打！？&rdo;

&ldo;真打！打了你再送你到憲兵司令部去！&rdo;王老八上前幾步，又劈了他幾下。

白慕易可著了慌：

&ldo;糟了心，糟了心！打起架來了！我操得你屋裡娘，打起架來了！&rdo;

把博士帽向床上一摔，跟白駿夫婦上前拖開他們。

&ldo;有話可以說的，有話可以說的，&rdo;白駿拉長著臉。

&ldo;沒什麼說的！&rdo;王老八把唾沫星子噴到了三個排解人的臉上。&ldo;這傢伙太無恥！……我定得拖他到憲兵司令部去！&rdo;

推開了他們，衝過去又是一個嘴巴。

李益泰兩頰成了紫色。他兩個拳頭垂著，一直沒伸出來。

&ldo;你敢打人！……你再打我不饒你！……&rdo;

王老八的拳頭在他肩上來了怪重的一下‐‐要不是白駿扶著就得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