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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珍把小秦拉到一邊，悄聲說話去了。

缸娃被張矛叫住，問話的口氣很不客氣：

&ldo;缸娃，你到哪裡去啦？&rdo;

&ldo;哪裡也沒有去！&rdo;

&ldo;掉到哪裡去啦！&rdo;

&ldo;沒有掉！&rdo;

&ldo;你還犟嘴！特務連有報告，司令員派騎兵去找，你躲在哪裡不吭聲？&rdo;

缸娃立即回答說：&ldo;躲在三團。&rdo;

張矛問：&ldo;啥時候回來的？&rdo;

缸娃笑著上前說：&ldo;兩天啦。&rdo;

張矛大聲喊道：&ldo;胡說！&rdo;

缸蛙咬著張矛的耳朵，如此這般了一番，張矛偷偷地笑著，點著頭……。

皮定均聽說缸娃歸了隊，他連會也開不下去了。支隊黨委的同志仍在分析當前的形勢，提出採取的措施，他都一概不置可否，那意思是趕快結束這個會。徐政委早已猜到了皮司令的心思，再三陰止方升普和何明的爭論。因為他們倆爭論著，這個會一直結束不了。後來，徐政委出去派張矛把缸掛叫來。

支隊黨委會還在繼續送行。方升普在同何明的爭論中，想求得皮定均的支持，他向皮陳述了好久，皮定均卻看著屋門。

方升普背著門問皮定均：&ldo;你看門幹什麼？張烽在那裡嗎？&rdo;

&ldo;談你的吧！&rdo;皮定均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話，但他的眼裡卻湧起了淚潮。

方升普轉身看門口，門口上立著小缸娃。人瘦了一半，兩隻小鞋飛了大半，爛腳上沾滿了血紅的泥巴。他歪扭著身子，低著頭在那裡笑。

方升普想說什麼，徐政委搖搖手，說：&ldo;走吧，走吧，會暫時開到這裡。&rdo;

幾個人往外走。方升普擰住缸娃的臉蛋：

&ldo;你跑到哪裡去了？&rdo;

何明按住缸娃的頭：&ldo;你是個淘氣包！&rdo;

徐林樣撫摸缸娃的長髮，把他推向皮定均。

這時，張矛端來了一盆熱水。皮定均坐在那裡控制自己的感情，到這時實在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走上去，抱起缸娃，捺在短凳上，扒掉繩捆索綁的鞋片子，就著一盆水，抓住兩隻腳就洗。缸娃腳板上的血泡、水泡連在一起，粉濃濃的嫩肉芽子，漸漸從血液里露出了顏色。

皮定均在下邊洗，缸娃在上邊哭。一串豆大的淚珠落在皮定均的脖子裡。他抬起頭，厲聲問：&ldo;哭什麼？&rdo;

缸娃笑著說：&ldo;誰哭啦，我沒有哭……。&rdo;

皮定均學缸娃揉著淚眼：&ldo;誰哭啦，我沒有哭……&rdo;缸娃被逗笑了，張開雙臂一下子抱住皮定均的脖子。這時，兩個人都笑了。

&ldo;你去哪裡啦？&rdo;

&ldo;我掉隊啦。&rdo;

&ldo;苦嗎？&rdo;

&ldo;我們跟敵人打了一架。群眾幫助了我……。&rdo;

皮定均鬆開手，端住缸娃的下巴頦，審視他的面孔，問道：&ldo;你怎麼找來的？&rdo;

缸娃說：&ldo;有個老鄉給指了路。&rdo;

皮定均說：&ldo;附近村莊沒有敵人嗎？&rdo;

缸娃答道：&ldo;我們從兩個村子中間爬了進來。&rdo;

皮定均問：&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