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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睫毛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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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匣變形後的芙蓉花,為大理寺找到了蜀州這個新線索。
在此事之前,所謂的沒有證據的太子羨的事可以再查。晏傾本就一手負責徐固之事,徐清圓的線索遞上後,他進宮面聖之後,便定下了離京前往蜀州的行程。
無人在此時再提太子羨來礙事。
徐清圓知道自己大約真的幫了晏傾的大忙。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情,也難以判斷自己所做的事是否正確。扶著蘭時的手登上馬車,徐清圓離開了突然忙碌起來的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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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千里之外,穿山越嶺,鑿開山石,蜀州也可通往西域。
書生一樣的中年人背著包袱,走在一望無盡的烈日下的草原上。雖至中年,卻面容儒雅清俊,西域中人一看便知他是大魏人。他的這一行出行,一直十分不利。
此人便是徐固。
草比人高,氣候乾燥,他聽到馬蹄聲轟鳴,便尋找山石躲避。
離開大魏朝後,西域並不太平,常有戰亂。只是這段時間,他便遇到了無數殺戮。
這一次,他躲在山石後,就著陰光,看到數匹騎士作戰,有一人掀落馬背,砸倒在地。那人卻驍勇無比,一人絆住數馬,只憑一身與諸人周旋。
馬鳴聲尖厲,徐固在石頭後聽得心驚。
終於,那方殺戮沒有了動靜,他又等了一會兒,聽到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才慢慢走過去。
徐固看到一地血與屍體,這些日子,他看得幾乎麻木,走過來的本意,也只是淺淺挖個坑,把這些屍體埋了。但是冥冥中有東西牽引著他,他跪下來解開包袱,手要去翻那具趴在地上的「屍體」。
屍體騰地翻身,血肉模糊、髒污無比,眼中清寒麻木,一點兒情緒也沒有。
「屍體」的手已經掐在了徐固的脖頸上,只要輕輕一捏就能殺死這個書生。但是若有所覺,這個人停下了手。
烈日炎炎。
二人跪地對視。
徐固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看著這個數年不見後、讓他目光無從落處的人。
他抬手,手緊緊扣住她血肉模糊、衣衫不整的肩臂。
他幾乎是忍著自己的咬牙切齒,才能緩緩開口:「衛清無,你果然活著。」
「屍體」冷漠的目光閃爍,有些茫然,有些迷離。她無法適應這突然的相逢,莫名的變化。她乾裂的唇動了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下一刻,她被徐固張臂抱住。
她繼續不適地僵硬著——
數年周旋,數年不見天日的煎熬,數年的鞭打折磨。皆不能讓她屈服,讓她倒下去。
而今,她舔舔皸裂的唇,生澀無比地說出一句大魏話:「你是大魏人?你是誰?你認得我?我是誰?」
徐固驀地抬頭看她,陽光如鋼刀般刺入兩人之間。她眯了眼,用看陌生人的、既警惕、又因本能親近而不解的目光打量他。
這一瞬間的寒意,該怎麼說呢,天曆二十二年,他與她和離時,他不得不將露珠兒推入火坑時,都未曾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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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徐清圓坐在馬車中閉著眼。她淺寐中總被噩夢相擾,幾次驚醒。
馬車停下來,有人在外說話。
一會兒,徐清圓聽到晏傾帶著疑慮的聲音:「徐娘子。」
徐清圓靠著車壁,一下子徹底清醒,坐直著身子。她與同車的蘭時面面相覷,聽外面的晏傾遲疑地說:
「我即將離京,些許事,要請教娘子……」
徐清圓聲音輕柔:「蘭時,你去東市幫我買些胭脂來。晏郎君,請上車吧。」
一會兒,車中靜謐,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