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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傾便笑了,無奈又溫柔。
他說:「我知道有處人少的,與我來。」
徐清圓乖乖地聽晏傾引路,由那盞梔子燈帶她走。走過一座酒樓時, 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下來, 她輕呼一聲,晏傾當即拽著手中所提的燈籠, 將她拽到身後掩住。
他掩袖去擋, 上空掉落的卻不是什麼暗器,紅色絲線扔了兩人一頭一臉。
喜慶又滑稽。
徐清圓躲在晏傾身旁,仰頭向上看——見乞巧樓二層高閣燈籠懸掛,窗欞邊的暮明姝支頜而笑。
對上徐清圓的目光,她有些揶揄地眨一眨眼。
徐清圓微笑:「原來是殿下。」
晏傾說:「我們走。」
他拉著徐清圓離開這裡, 徐清圓不住回頭,向樓上的公主擺手道別。
樓上暮明姝身邊, 暮長亭探過腦袋:「阿姐,你在看什麼?」
他的頭被暮明姝推回去,暮明姝非常冷淡:「繼續磨你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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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傾對長安的大小街巷路徑熟悉無比,他帶著徐清圓穿街走巷,很快便離人流越來越遠。
街巷越來越清寂,曲江水聲綽綽在耳,燈火變得斷續游離,叫賣聲時有時無。
徐清圓明顯感覺到,人越少,晏傾越自在,越不像方才那樣僵硬了。她快走兩步偷看他,見他甚至不再冒冷汗了。不再流汗的晏郎君目若點漆,丰神俊朗,真是……格外好。
晏傾察覺徐清圓低下頭掩過去的唇角笑意。
他問:「怎麼?」
徐清圓搖頭。
晏傾便也不再問了,而走了一段路,徐清圓又像是耐不住這種尷尬,開了口:「方才見過公主殿下為郎君祈福,鬧出那麼大的仗勢,好是風光。郎君可有想法?」
晏傾睫毛顫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問:「我應該有什麼想法嗎?」
徐清圓半真半假地抱怨:「明日滿長安都要知道殿下心慕你了,郎君從旁走過,總應當給些反應。喜歡或厭惡,總該有一些。即使是做戲,但畢竟……畢竟是愛慕。
「且殿下青春貌好,郎君便不心動嗎?」
晏傾又是沉默很久。
徐清圓低著頭,心跳咚咚,手指有些緊張地摳著兩人中間的那盞燈。
好一會兒,晏傾似在斟酌字句一樣,說話很慢:「……娘子可想知道你阿爹的事查得如何了?」
徐清圓怔一下,聽到自己心中失望的嘆息聲。
她乖乖地應了一聲。
晏傾便將自己去蜀州的大概事情說了說,卻沒有提西域發生的變化,只安慰她,她爹應該性命不是問題,之後如何,朝廷會想法子再查。
徐清圓對阿爹的擔心放下一點,她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晏傾看出她心情不好,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措了一會兒,袖中藏著的那方玉匣子變得滾燙。
他道:「可要將玉匣子還給你?」
徐清圓回答:「郎君還要查案吧?玉匣子便暫時放在郎君那裡吧,郎君不要弄丟了就好。」
晏傾:「娘子的東西,自然不敢弄丟。娘子放心,若你阿爹無辜,大理寺自然會還你爹公道。」
徐清圓悶悶地「嗯」一聲。
她害羞內斂,嫻雅恬靜,一晚上卻頻頻向他暗示心意。可他只如木頭般毫無反應……她不明白像晏傾這樣聰明的郎君,是當真聽不懂她的意思,還是因為厭惡她,或是顧忌她的身份不好?
可若是厭惡,為何會來找她?若是顧忌她的身份,他在此之前也未曾像旁的郎君那樣對她敬而遠之。
既然來找她,晏郎君難道沒有其他意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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