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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無官無職,他又哪來的資格命令這些軍人?
晏傾淡聲:「無妨,他不敢動手。」
壓在他頸上的脖頸向下按了按,衛士們看得膽戰心驚,見晏郎君脖頸上被壓出了一道紅色血痕。淡聲晏傾面容沉靜,而林斯年面色扭曲幾下,竟然真的不敢下手。
衛士:「那……」
晏傾平靜道:「出城追吧,鬧劇開始的時候,敵人就趁機出城了。」
衛士們連忙向下看,果然見到那個阿雲已經挾持著宰相府中女郎出了城,城樓上射出的箭雨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小。那人甚至有空回頭,對樓上的衛士們挑釁一笑。
衛士們臉色難看。
晏傾:「出城追吧。」
而他側過臉,看著林斯年,慢慢道:「林郎君,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林斯年壓在他頸上的匕首向下按壓,他自然恨不得此時殺了晏傾,免於那讓自己惶惑不已的夢境成真。可是眾目睽睽下,但凡他還需要這個宰相府中郎君的身份,他就不能刺殺朝廷四品命官。
林斯年冷冷道:「該是晏少卿給我一個交代吧?明知歹人挾持的人是我妹妹,竟然還要下令放箭。晏少卿為了向朝廷邀功,枉顧我妹妹性命。這樣的官,也配當少卿嗎?」
旁邊衛士著急解釋:「哎,林郎君,你誤會了!我們當然不會動宰相府中女郎,我們都計劃好了。要不是你……哎!」
林斯年詫異地轉著匕首,鬆開了晏傾。
他無賴地笑:「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我只知道誰也不能傷了我妹妹。」
晏傾靜靜看他半晌,他潤黑的清澈的足以洞察一切虛偽的目光,讓林斯年眼睛縮了一下。林斯年並不後退,依然盯著晏傾。
城樓上氣氛緊張,下方腳步聲橐橐登上城樓,傳話來的宦官聲音尖厲:「宰相大人親臨,請晏少卿去答疑。」
林斯年手指晏傾,向內宦說道:「這人放跑了賊人,也差點傷了我妹妹,請宰相好好審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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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和百姓們一起,看那些官員們被內宦請走。百姓們聽人說京兆府要升堂審此事,陛下和宰相都到了,一時間興奮戰勝了夜間恐懼,紛紛湧向京兆府。
晏傾下城樓時,後知後覺的風若終於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跑到了他身邊高聲:「郎君,你嚇死我了!」
晏傾垂目,向一個方向點了一下頭,恬靜溫和。
風若疑惑地轉頭往人群中看,但只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頭。他不解地追上晏傾,絮絮叨叨,又罵那個林斯年多事。
同行的林斯年哂笑一聲,慢悠悠:「出了這種紕漏,晏少卿小心自己的官帽吧。可別往我這個無官無職的百姓身上推脫。」
百姓們向京兆府的方向走,徐清圓走在最後方。她走過城樓下的馬廄時,聽到馬蹄踢踏聲,還聽到了馬鳴尖嘯。她側過頭,看到馬廄中,一個小官吏拉著一匹馬,正罵道:
「安靜一點!一點打鬥就把你嚇到了?」
徐清圓望著這馬半晌,她走過去,對小吏輕聲細語:「郎君,它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它才一直不滿的。」
馬蹄平時踩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多了,小吏並不當回事。但是說話的人是位妙齡女郎,這小吏就耐心地彎下腰,讓馬抬起前蹄。
徐清圓幫小吏提著燈籠,片刻後,小吏驚道:「娘子說的竟是真的,不知道哪裡弄的糖漬,沾到這馬腳下了。」
徐清圓說:「我可以看看嗎?」
她提著燈籠蹲下身,與小吏一道看馬蹄。她果真看到了馬蹄中殘留的糖漬,已經凝固在了馬掌縫中,所以馬才不耐煩地頻頻跺腳,卻越跺越煩躁。
她想了想,細白手指在地上的稻草中輕輕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