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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若:「……」
他心想你都看了一晚上了,我稍微看下怎麼了?
風若撇嘴,他收回目光,見晏傾扶著井壁站起來。他聞到晏傾身上的血味,一驚之下跳過來,想看晏傾哪裡受傷了。
只見垂著臉的郎君僵了一下。
風若意識到自己靠的太近了,郎君又不舒服了。
他不甘地正要退開,見晏傾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風若,你過來扶我一把。」
風若茫然地過去搭把手,晏傾手搭在他手背上,瞬間如同被燙到一般甩開他。
晏傾閉目,難以忍受:「……離我遠些。」
風若:「……?」
他氣得大叫:「是你讓我搭把手的,你又嫌棄我?」
晏傾垂頭,扶著井壁的手指發抖,他心裡嘆氣。
原來他仍然不能碰他人,他只是能夠碰徐清圓了而已。
……這可真糟糕。
第59章 詩無寐11
天快亮了, 晏傾和徐清圓二人都折騰得疲累無比,離開這裡最重要。
但是晏傾讓他們稍等他一下。
他走到那個坍塌的小洞前,彎腰便要爬進去。
徐清圓道:「清雨哥哥不可……」
風若更加著急:「您要查什麼證據嗎?我來就是。」
——晏傾怎麼能爬這種只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不提晏傾是主風若是仆, 便是看晏傾曾有過的經歷, 風若都不願意讓晏傾再去經歷那種完全封閉、空氣稀薄的環境。
晏傾卻向他們擺了擺手:「無妨,我總要親自看一看,心中才有數。」
風若和徐清圓二人各自有各自的擔心, 卻都勸不了晏傾。徐清圓才知道, 原來他也是那種說一不二、性堅而狠的人。
風若還要再勸,被徐清圓拉了拉袖子。
風若一怔, 見徐清圓一雙美眸凝視著自家郎君,說話輕輕柔柔:「那清雨哥哥, 你小心些, 我和風郎君在這裡等你一同上去。」
晏傾避開她目光,輕輕「嗯」一聲。他的冷淡讓徐清圓愣了一下,卻沒有多想。
晏傾爬入那小洞, 逼仄陰鬱感襲來, 他頭昏昏了片刻。四面漆黑目不能視,釘木板的聲音「篤篤篤」如同敲在他耳邊, 多少人聲音遙遙在外——
「太子羨死了,這場戰亂就結束了吧。南蠻就會退兵了吧。」
「悶死在裡面會不會很難受?我們、我們是不是……」
「他是王,天下亂成這樣本就是他的錯!他自己都說了以死謝罪,我們都沒錯……南蠻說了, 太子羨死了他們就退兵……」
額上冷汗滲出,腦袋深處有弦繃緊, 每碰一下, 金鳴之聲都讓他頭痛欲裂。晏傾撐著土的手也微微發抖, 他恍惚了好一陣子,才將那些聲音壓下。
汗水沾在睫毛上,滲入他明水一樣的眼睛裡。他忍不住閉了眼,繼續向前爬。
晏傾這時候有些感謝自己的病。
呆病帶給他很多痛苦的同時,也有些不足以道的好處——比如他記得過去所有的事,但是當時那些事伴隨著的情感,他是很難再重複當時感觸的。
他有感情,有情緒。可是這些感情和情緒,在過去了之後,都無法從記憶中拉回來。
喜悅無法讓他共情,悲痛也再傷不到他。
無論天曆二十二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有多難熬,有多擊毀當年的那個十五歲少年。五年之後,他們都再無法讓晏傾記住。當風若為他難過的時候,晏傾並沒有那種情緒。
晏傾想,這也許是他能熬過來、活下來的原因。
同時這也是他不能娶妻、不能去禍害別人的原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