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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在這一刻也像窒息一般,安靜得她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難道真的可以依靠火勢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就趕緊離開吧,真相什麼的,即便沒有這場幻境,她也可以想辦法去探尋。
她自我安慰了一下後,細雪忽然停滯在空中,下一瞬時間卻忽然啟動,原本停滯的一切猛然加速。
無論是天光,是四季,還是自己的心跳。
天色風雲際變,這片火場很快化為廢墟。
有人說,人一旦開始回憶起往事,意味著這一生的行程即將到此為止。
那是一段塵封的記憶,與其說是走馬燈,更像是幻境中的一場夢境。
她在時間的流速中,看到了自己匆忙又短暫的一生。
她渾渾噩噩的腦子像是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楚,這具身體的記憶如海嘯般回來了。
誠如她對慕朝說的,這具身體名「雪」,沒有姓,只因她爬出死地的那天落了一場大雪,只因她被柳家撿走的那天冰雪封山,故而得名。
連名字都這般冰冷,更何況她的人生。
與慕朝一樣,從死地中誕生的她,早在牙牙學語之前,她唯一的本能只有一身蠻橫的魔力。
但比慕朝更為不幸的是,她並非落在一群無知的村民手中,她被關押在柳家,一個能「完美」
壓榨她的地方。
他們不僅抽她的血,縛她的靈,還企圖將她煉為毒屍,成為柳家最有力的法寶。
她日復一日能見的只有頭頂那一方天空。
在整個柳家,真心待她的只有柳舒,偶爾,也會有來找柳舒的江堯。
他們待她的好是雪中的炭火,只是這冬天太過漫長,而炭火終究有限。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柳家自從得了她後,一路福蔭庇護,很快躍為仙門大家之首,但他們不知收斂不懂隱藏實力,不知道曾經的好兄弟也是最嫉妒自己的人,最終導致了瓊華宴的慘案。
也就是在這一天,她獲得了短暫的自由。
太短暫了。
她好不容易絞斷了縛魂鎖,便被柳舒發現,等到渾身是傷地逃出了火場,這場短暫的自由也就結束了。
她們被父親,也就是江堯所救。
那段日子比起在柳家並沒有好多少。
或許旁人覺得她很好,但她知道,那並不好。
她們生活在邊陲小鎮裡,江堯不在的時候就只有她和柳舒兩人。
她的命是柳舒救的,曾經在柳家也只有柳舒是真心將她當作一個「人」那般待她好。
她想,她是感謝那份善意的。
但瓊華宴後的柳舒卻儼然變了一個人。
匆匆的記憶中只有柳舒像瘋了一樣將她按在雪地中死死掐住脖子,掐到她大腦窒息時柳舒又忽然清醒過來,後悔地將她拖回了房間哭著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時常不理解柳舒的所作所為,只覺得像瘋子。
柳舒是瘋子。
她將她藏在了雪窖中,雖然三餐不減,但她連那片天也看不到了。
她給她看柳家的劍法殘卷,給她看柳家的法寶圖,偶爾也抽她的血,將她與毒蛇蟲蟻關在一起。
曾經說要還她自己,將她救出柳家的柳舒此刻卻在複製著柳家當初的因為,企圖將她復刻成那個柳家一直夢寐以求的屍將,然後復仇。
「我懷孕了。」這是柳舒那段日子以來,對她說過最溫柔的話,她的眼底再也不是瘋狂的嗜血,而是如月如水的溫柔。
江雪深知道她與父親,也就是江堯,在這邊陲小鎮私定終身了。
江堯是江家最好的一把劍,但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