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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你的young-na不是整容整成你一見鍾情的樣子的?」我很不厚道的嘲笑他。
「這有點像你們女孩子買衣服,最喜歡的那件沒有了,總想找相似的,其實不用找了,找不到的,最喜歡的已經沒有了。」他拿手機出來給我看和young-na的合影,筆直的黑頭髮的姑娘,披在肩上或是梳個馬尾。他自己也看著,過了一會兒說:「她有點像你。」
我不想在說下去,觸到那個總是若有似無的雷區。不過那天晚上,我還是有點義無反顧的對他說:「如果我哪一天離開紐約,一定讓你知道。」
「當然要讓我知道。」他重複。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我拿到過兩三個明確的offer,條件開的不壞,但是我總是憂鬱,故意拖延那個離開紐約的日子。直到夏天眼看快過完了,一個新案子交到我們這一組,所有人都在躲,而我走進rona的辦公室說我想去。2005年8月28日,星期天,印度東北部持續了近兩個月的騷亂尚未平息,我和另外一個男同事一起抵達新德里。
27)印度
簽證總共花了二十幾天時間,我直到出發的前兩天才告訴lyle我要去別的國家出差,而且至少在那裡呆兩個月。在那之前我們還沒有分開過那麼長時間。他有點不高興我沒有早點告訴他,而且又是去這麼個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新聞裡面,炸彈遊行不斷的地方。不知道他有沒有一點傷感,我有。因為在內心深處,我希望在這兩個月裡面忘記他,然後開始新的,更簡單的生活。
跟我同行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senior asciate,名叫rydian,很嚴肅的一個人,看起來像上個世紀好萊塢動作片裡的硬漢。剛知道我會跟他一起去的時候,這個硬漢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直到我簽證下來,並且拿到事務所投保的國際意外險保單,他才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跟我說他去打過預防針了,寫給我診所的地址和接種疫苗的名字,叫我也記得去打。霍亂、痢疾、登革熱、腦炎、肝炎,瘧疾……要打多少針?我一直很怕醫院,小時候打針總是要想些悲傷的事情,懷著一種想死的心情才敢把胳膊伸給護士。現在悲傷的事情現成有的是,我卻決定對自己好一點,同樣懷著一種想死的心情,不去打針了。
路上總共二十幾個小時,先是坐美聯航的班機到新加坡,然後轉印度航空公司的飛機到新德里。飛機降落在成集機場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多,也就是美國東部時間凌晨兩點。走出機艙,濕熱的空氣撲面而來。時差、距離、截然不同的氣候都在促使我做一些在紐約會很艱難的決定。等候轉機的時候,我發出去兩封郵件。一封是給nick的,告訴他我離開紐約了,大概兩個月之後回來。另一封給lyle,「不要跟我聯繫,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忘記你。」雖然知道不會馬上收到回信,我還是趕緊關機,害怕毫無準備的看到這樣那樣的字句。
繼續往印度飛去的時候,天黑下來,遇到氣流和一點環天氣,一路上飛機顛簸的很厲害。直到現在,那都是我最驚險的一次航程。乘務員穿著藍色紗麗,派給我一支夢龍雪糕,我說謝謝不要,轉頭才發現,那個在紐約不可一世的硬漢rydian正在舔一個粉紅色單球冰激淋。我閉上眼睛,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如果真的出了空難能拿到多少錢,又想如果這個官司由我來打的話一定可以多敲一點,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我爸媽會很傷心很傷心。nick也會傷心。而lyle,我想讓他傷心得死掉,當然只是個希望而已。
空難發生的可能性畢竟很小,晚上9點多,飛機降落在英吉拉?甘地國際機場,除了累得要死,我們一根頭髮都沒有少。穿過機場門口由無處乞討的女人、老人和小孩組成的人群,找到來接機的車子,直接去酒店。酒店是客戶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