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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le ultan說的地方是濱海的東漢普敦鎮。一路上,他的右手如果不在排擋杆上,就在我身上。而我在每一個遇到紅燈的路口和他接吻,讓一切看起來越來越像一場徹頭徹尾的艷遇。
兩個多小時之後,到達東漢普敦鎮地界,天氣晴朗,秋意已濃,車道上落葉繽紛,這個夏天喧鬧的避暑勝地已經好像一座空城。繼續朝海邊開,直到車子折進一座白色別墅。他告訴我這是他父母的房子,他小時候有幾個夏天在這裡過。二樓的大露台可以看見的空無一人的沙灘和灰白的海水,屋後的游泳池水早已放空,池底落了不少枯葉,屋子裡的家具蒙著白布,顯得荒涼蕭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一切都很完美,對一場徹頭徹尾的艷遇來說。
他說有東西要給我看,而我困的要死。前一天晚上的瞌睡全上來了。於是他給我鋪床,幫我脫衣服,我不要聽他說話,把臉和身體一起埋在一堆藍白相間的被子裡,一分鐘之內睡得熟的不能再熟。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一個人在床上,旁邊放著一本黑色絲絨封面的舊影集。我坐起來,拉過一個胖枕頭墊在背後,翻開第一頁就忍不住笑起來——童年的lyle ultan,不確定是多少歲上拍的,但肯定不超過十歲,穿條紋游泳褲戴著游泳眼鏡在海灘上的,穿著ivy league的運動衫騎腳踏車的……
微笑在我臉上,同時也在心上越堆越多,多到覺得溫熱的沉重。接下去,一張只有一個面孔的特寫,讓一點點不知道來由的眼淚不自覺的沁出來。那是一個棕發的小男孩照片,朝照片外面吐著舌頭,那表情好像在對著全世界吐舌頭,說:去你的。
我直到第二天才想起來,那種刺痛的熟悉的回憶的感覺來自於我4歲或是5歲的時候拍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我做著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不同的只是,他在東漢普敦的海灘上,而我是從上海靜安公園一棵梧桐樹斑駁的樹幹後面探出頭來。想起來的那一瞬,我興奮的要命,終於找到了我們之間一點相同的地方,而且這個相似點不是今天的,是許許多多年前,那個時候的我們都更單純、更快樂,仿佛在許許多多年前我們就註定會相遇。那天晚上,我打電話回上海,讓我爸爸從我小時候的影集裡找那張照片,寄給我。不過短暫的魔力在等待國際郵件到來的那幾天裡逐漸消失了。我和lyle,仍舊是深不可測的鴻溝兩邊的兩個人。
14)近在咫尺的星球
lyle沒有看到那一點莫名其妙的淚水,而且自始至終也不知道我流過那麼一點點眼淚。他走進房間的時候,我放下影集,跪在床上,向他伸出雙臂。他過來抱住我,低下頭長時間的吻我。我還是像第一次那麼緊張,不知道該自己脫掉內衣,還是留著讓他來脫。不過,我多少有點長進,最終選擇了後者。
天逐漸黑下的時候,我們沿著海灘散步。沙灘在這個季節顯得有些冰堅硬。我們看著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逐漸變成醉人的紅色,而後夕陽落下去,夜色漸濃,月亮升起來,在黑沉沉的海面上顯得特別的大而明亮。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在別的地方看到過那麼大那麼亮的月亮,不像是夜空里巴掌大的圓盤,而更像一個實實在在近在咫尺的星球,好像不用巴別塔,只要爬上一棟40層的辦公樓就能夠到似的。我們在沙灘上坐下來,沒有人講話,好像怕聲音的震動會打破某個易碎的東西。我一次又一次重複同一個動作,捧起一手細沙,又讓它們順著手指的縫隙流下去。而他在我身後,嘴唇輕輕的吻過我的脖子,夜晚的微涼讓我對他的體溫感觸尤深,至今記憶猶新。
不知道幾點鐘,我餓了,魔咒也破了。我說:「你送我回去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porsche時速179公里,我們很快就看見紐約那片冰的燈火通明的天際線。在城市角落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