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第1/2 页)
就好像長跑的人,突然失去目標,沒有找到終點,咬牙吊著的一口氣全部鬆懈下來。
只剩下滿身的疲憊不堪,和艱難的呼吸,累得快要死了的感覺。
陳願是個做什麼事都比較認真的人,越是付出投入的多,人就越在意結果,她一直將任務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如今弦斷了,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累,和無盡的茫然。
陳願眨了眨眼睛,乾澀發苦的喉嚨里擠出一句:「綏王殿下,麻煩你安排好替嫁的事。」
她已經答應了姜昭,這場戲拉開序幕,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而陳願想做的,是讓空隱的算盤落空,都說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她哪怕身為棋子,也不可能逆來順受。
空隱想讓她討好神明,她卻偏要讓蕭雲硯對她失望,甚至於憎惡這個世間。
全部都毀了才好。
……
陳願一宿未眠。
她也沒有回靜宣殿,而是留在了蕭綏宮外的府邸,看著青年吩咐影衛操辦替嫁事宜。
姜昭已經派盼雪把花轎和喜服的圖紙送了過來,蕭綏只需要動用人力物力找到一樣的。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
府中燈火通明,影衛頻繁進出,陳願沒有抬眼,只安靜坐在角落,用配劍輕輕削著手中的檀木簪。
這是她想送給蕭雲硯的及冠禮,早就刻好了,做成了一柄小木劍的形式,劍柄上刻了幾瓣桃花。
陳願日日拿在手中盤玩,木簪表面已經很光滑,她如今拿劍,只是想把木簪的尾部削得更尖。
手中的禪意劍比想像中更快,在燈燭下泛著緋色流光,恰似春水映桃花的瀲灩。
蕭綏一眼就認出此劍。
這原本是他從陳祁御那買來的,後來轉讓給蕭雲硯,但結果總是沒錯,還是到了陳願手裡。
她與這柄劍極相配。
可惜他送時她不要。
蕭綏眸光微閃,一併壓下心中酸澀的情緒,在徽州的時候,他早就習慣了她作為影衛在身邊,等到驟然失去,才明白追悔莫及。
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很難讓一個曾經喜歡過你的人,再次喜歡你。
蕭綏不想為難陳願。
他只是靜靜看著她,怕過了今夜,再也無法這樣明目張胆。
如果可以,蕭綏只希望陳願不要隨蕭雲硯一樣,喊他皇叔。
青年望著燈燭滴落的蠟淚,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夜裡的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已是第二日,約摸正午時分,蕭綏的影衛就辦好了所有事宜,包括在迎親路上製造動亂。
人手已經安排,只等黃昏來臨。
影衛回府稟告時,蕭綏正等在廂房外,陳願在裡面換喜服。
蕭綏沒有催促,只在接近黃昏時,上前敲了敲房門。
「吱嘎」一聲,婢女先出。
婢女臉色不太好,她本是蕭綏送來給陳願易容的,結果只是給陳願施了妝。
還好蕭綏沒有多問,只抬手示意婢女離開。
院子裡停了一台花轎。
蕭綏靜靜等著陳願從屋裡出來,他負手身後,莫名地有幾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緊張。
耳邊先傳來腳步聲,蕭綏下意識垂眼,入目的是跨過門檻的繡鞋,鞋尖繡著一串珍珠,隨步伐發出輕微響動。
蕭綏眨了眨長睫,始終沒有勇氣去看陳願穿喜服的樣子。
他知道肯定很漂亮,但一想到這份漂亮不屬於他,蕭綏就不敢再看,也怕看了反悔。
怕生出私心,攪亂計劃。
蕭綏始終沒有抬眼。
新娘子從他身邊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