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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没有想跳下去……我只是想去救他……”沐奕言张了张嘴,雨丝在她的脸上纵横交错,她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悬崖,终于忍耐不住放声恸哭了起来。
沐恒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脱下自己的外衫,裹在了沐奕言身上。看着她悲不自胜的模样,沐恒衍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将沐奕言揽入怀中:“臣知道……臣知道,哭吧,陛下,痛哭一场就好了。”
沐奕言的身子抖得好像寒风中的秋叶,她明白,沐恒衍说的句句都对,她明白,她身上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她不能任性……可是,那个掉下去的是袁骥啊!那个在她最众叛亲离的时候愿意支持他的袁骥,那个不顾一切舍身相救的袁骥,那个对她心存仰慕的袁骥,那个被她调戏了会脸红的袁骥!
她下意识紧紧地抓住了沐恒衍的衣服,就好像抓住了一块浮木,沐恒衍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仿佛能把所有的痛苦都驱散了,她把脸埋进了那宽阔的胸膛,哭得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
雨丝越来越密,沐恒衍心中着急,心一横,将沐奕言横抱了起来,旁边的几块大石交错,中间刚好有个空隙,他自己坐在了草地泥泞中,将沐奕言放在了他的腿上,抬起手来,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陛下,别难过了,袁侍卫为陛下而死,死得其所,等我们赶走了邠国人,再替他请功,风光大葬。”沐恒衍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挖空心思搜刮着脑子里仅剩的宽慰的话。
“人都不在了,风光大葬又有什么用……”沐奕言喃喃地道。
“这……袁侍卫在天之灵必定不愿见到陛下为他伤心,也一定会庇佑陛下,庇佑大齐。”沐恒衍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帮我找到他……他……,”沐奕言哽咽着抬起头来,充满期盼地道,“会不会他还活着?”
这么高的地方猝然掉下去,就算袁骥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还有活路,沐奕言心知肚明,却仍抱着一线希望。
沐恒衍点头道:“明天一早我就留下一队人去找,可我们不能留,要即刻出发。”
沐奕言心如刀割,袁骥为她送了性命,而她却连留下来找他的权利都没有。
外面的雨静静地下着,偶尔可以听到秋虫的呢喃声,沐奕言的哽咽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身上忽冷忽热,她精疲力竭地靠在沐恒衍的胸口,这一场生离死别的惊吓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沐恒衍有些担忧,不过此时将近半夜,硬要冒雨赶回到驻地,只怕沐奕言吃不消。他的手紧了紧,将沐奕言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又捂住了她冰凉的手,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沐奕言终于惊醒,抗拒地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沐恒衍眉头紧皱,固执地一动不动:“陛下万金之躯不能有闪失,你我都是男子,不用顾忌什么礼仪。”
沐奕言无奈,只好蜷起了后背,努力想让自己的胸部离得他远一些,她忐忑不安地想,虽然她的
胸先天贫瘠,又包着裹胸布,可要是被人碰到了,总也有点异常吧?
她强作镇定地道:“不是,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很热。”
说话间,她的脸微微侧了过来,几缕青丝钻进了沐恒衍的脖子中,痒痒的;借着一点微光,沐恒衍可以看到她那小巧的鼻尖,微翕的双唇,还有那挂着泪水的睫毛……
沐恒衍恍惚了起来,仿佛时光一下子穿越到了从前,他还是一个病殃殃的少年郎,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瘦弱少年肩靠肩坐在御膳房的地板上,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那人恬淡而清脆的声音,让他那颗曾经愤世嫉俗的心渐渐地温柔了起来。
“你很痛吗?我帮你揉揉。”
“这是我画的画,不许说我丑,我只送给你一个人,不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