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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伊!”貉獭应道,因为嘴里有书,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杰克仍然微笑着,拿起书,紧挨着罗兰坐了下来,罗兰用手搂住他。
“纽约的苏珊娜?”
她摇摇头,头都没有抬。她牵着罗兰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那两段残指。
“斯蒂文的儿子罗兰?你还记得蓟犁猜谜节的其他谜语么?”
罗兰也摇摇头……这时杰克看见埃蒂·迪恩抬起了头。埃蒂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眼中也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于是杰克开始觉得也许并非完全没有希望。突然之间,希望之花在他心中绽放,火红而又炽热。就像……嗯,像一朵玫瑰。夏日里盛开的玫瑰。
“布莱因?”埃蒂低声问道。杰克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哽住了,感觉怪怪的。
“是。纽约的埃蒂。”语调中明显带着轻蔑。
“我有十几条谜语,”埃蒂说。“就是为了在从这儿到托皮卡的路上打发时间,你知道的。”不,杰克意识到埃蒂听上去并不像哽住了;好像他在强忍住笑一样。
“说吧。纽约的埃蒂。”
3
埃蒂坐在那里,听杰克说完他最后那些谜语,他想到了罗兰关于猜谜节白鹅的故事。接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亨利那里,发散思维的魔力带着他从这一点跑到那一点。要是你想说得有点禅意,就说乘坐跨鸟航空公司的飞机:从白鹅到火鸡。他和亨利曾经讨论过要戒掉海洛因。亨利声称变成冷火鸡①『注:冷火鸡,原文为cold turkey,美国俚语,意为立刻并永久性戒毒。下文出现的凉火鸡,原文为cool turkey,也是美国俚语,意为慢慢地非永久性戒毒。参见《三张牌》。』并不是惟一的方法;他说还有别的方式,比如变成凉火鸡。埃蒂问亨利,那些刚刚给自己来了一针的瘾君子又该怎么称呼,亨利毫不迟疑地回答,叫他们烤火鸡。当时他们笑得多开心啊……但现在,经过这段又长又古怪的时光后,这个玩笑简直就像是在说他埃蒂·迪恩自己,更别提他那些新朋友了。看上去他们过不了多久都要变成烤火鸡了。
除非你能够从你的小世界中找到出路。
是的。
那么埃蒂,行动吧。又是亨利的声音,他脑袋里的老住户,但是现在亨利听上去头脑很清醒。亨利听上去好像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敌人,好像过去所有的恩怨都已了结,所有的干戈都化为玉帛。行动吧——让魔鬼自焚吧。可能会对你有点伤害,但你已经受过更大的伤害了。哦,天哪,我自己就曾让你受过更大的伤害,但你也撑过来了。毫发无伤。你知道该看哪里。
当然了。篝火旁的那次露营中,杰克最终还是点燃了火。罗兰曾让这孩子猜谜语来放松一下,杰克在木柴上方擦着了火星,接下来他们都坐在篝火前聊天。聊天,猜谜。
埃蒂还知道一些别的。在他们沿着光束的路径往东南方向行驶的时候,布莱因回答了上百个谜语,其他人都相信他回答每一个谜语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埃蒂原先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当他重新思考这个比赛的时候,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布莱因曾经犹豫过。
一次。
他有点不耐烦了。罗兰也有点。
尽管枪侠时常被埃蒂惹恼,但有一次他真的动了怒,就是在刻钥匙的当口,埃蒂差点失败的时候。罗兰想掩盖他的怒气——想表现出他不过是有些气恼而已——但埃蒂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和亨利·迪恩在一起住了那么久,直到现在,他对于一切负面情绪仍很敏感。那让他觉得受到了伤害——并不是因为罗兰的愤怒本身,而是因为那愤怒背后的轻蔑。轻蔑是亨利最常用的武器。
为什么死婴要穿过马路?埃蒂问。因为它是被钉在鸡身上的,嗨咻—嗨咻—嗨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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