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1/5 页)
。
燕飞并没有因当朝名相的特别眷爱,而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一向独来独往,孤傲不群,分毫不把权势名位放在心上。可是却不由对谢安生出尊敬之心,以谢安的身分名位,竟对寒门之士如他者,完全不摆架子,已可看出他的襟胸气魄,而他高雅的谈吐举止,更是令他心折。
谢安悠然神往的道:“据说黄初四年,曹植一天出京城,于日落时分来到洛水之畔,睹一美女俏立河畔,翩翩若惊鸿,婉婉如游龙,远看皎如初升朝阳,近看则有若芙蕖出绿波,不由心迷神醉!待到美女举起琼杯相奉,且邀其会于深渊,瞬即不见,始知幸遇洛水女神,然人神殊道,无由交往,曹植徘徊终夜,不忍离去,遂作下名传后世的‘洛神赋’。”
燕飞凝望秦淮河对岸,被白雪净化的纯美天地,河上舟楫往来不绝,耳边听着谢安忽然大发思古幽情,向自己这个陌生人,娓娓道出如此一个人神相恋的凄迷故事,加上自身的失落迷惘,别有一翻滋味在心头。
谢安不愧风流名士,燕飞隐隐感到,他是要借述说此一故事,以倾诉心内积郁的情怀,亦可说对他燕飞一见如故,认为他是个值得深谈的对象。
相传宓妃是伏羲氏的女儿,溺于洛水而成洛水之神,在屈原的‘离骚’早有提及。曹植‘洛神赋’描述的是一段没有结果的人神苦恋,也暗喻着曹植本身对家族皇朝的眷恋,是一种壮志难酬,备受压抑的情怀。美丽的洛神,正是理想的象征,可惜,理想飘忽若神,可望而不可即,恰是谢安目前的写照。
燕飞轻叹一口气道:“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既是事与愿违,安公何不重归东山,不是远胜在一个再没有希望的地方,苦干着力不从心的事。”
他念的四句诗文,来自曹植的‘七哀诗’,充分显露出他文武双全的才华,比之擅于清谈的谢安毫不逊色,更为谢安提出他认为恰当的解决方法。
谢安大生忘年知己的感觉,忽然道:“大秦完了!”
燕飞一震失声道:“甚么?”
他首先想到的是拓跋圭,大秦若亡,北方立即四分五裂,而事情发生在淝水之战后百日之内,拓跋圭会否因尚未站稳阵脚,被乱世兴起的巨浪所淹没呢?
第三 章挣扎求存
狂暴的风雪,毫不留情地鞭鞑着大草原,把一切树木房舍掩盖,视野模糊不清,人畜不见。
拓跋圭一人独坐帐内,神情冷漠地喝着手上的羊奶,好象帐外的大风雪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倘越过秀丽山脉的乌伦隘道,便抵锡拉木林河旁的牛川,他本部族人聚居的草原,并将见到久违了的母亲。可是,这三十多里的路程,却象天人之隔,无法逾越。
他和手下将士,在这里设营立帐已有个多月,却不敢轻举妄动,越乌伦隘道雷池半步。
一向觊觎他代主继承之位的叔父拓跋窟咄,率领近万战士,布军于隘道前的平原高地,向外则宣称欢迎他回来。拓跋圭却心知肚明,他是要凭人数在他三倍以上的优势兵力,把他当场擒杀。再尽收他的战士和从中原带回来的粮草物资。
不过机会终于来了。
“咯!咯!”
羊皮靴踏入雪深至膝的声音由远而近,帐门揭开,长孙普洛高大的身形挟着寒风飞雪,进入帐幕。
拓跋圭差点认不出他这位头号猛将,一头一脸俱是雪粉,吐出一团团冷凝如实质的白气,以他的内功底子,仍冷的直打哆嗦,从他这幅样子,已可全无隔阂地领教到帐外风雪的威力。
长孙普洛脱掉铺满雪粉的御寒羊皮斗篷,在羊皮毯坐下,接过拓跋圭递过来仍然温热的羊奶,“咕嘟,咕嘟”地连喝三大口,喘着冷气道:“这场风雪真厉害,照我看,还要持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