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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寒意逼近颊边,千钧一发间,身后的砖墙忽然响动,我不知又是甚幺蛾子,连带着御临风一齐毫无防备的向后倒去,这若是个机关,他死得可就冤枉了些。
有火光跳跃进来,在倒下的数个闪烁间,我瞧见方才我停留的密道中站着一个朱红衣衫的女子,体态婀娜,面上覆着一个似笑非笑的面具,正是收到九幽令晚宴那时血月的妆扮。
可是却有些不对。
许是因为她停留在御临风颈项处的刀锋太近,像是浸透了鲜血一般的刀刃,如同天上高悬的弯月染了红,散发着隐隐的腥气。这便是九重幽两大神兵之一,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月刀。
只瞧了那刀一眼,我便如坠冰窟,似乎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凝结了。
脑中忽地闪过这刀锋入了血肉的模样,当真快到极致的时候,鲜血会隔一会才会迸发出来,温温热热溅落四处。
我见过这柄刀。
我惧怕这柄刀。
而无论失去记忆与否,我都无法忘记这发自骨髓的恐惧。
此生此世,我最想要逃避开的,就是这柄刀。
所有的念头不过转瞬,血月刀凌在御临风颈后,却迟迟没有落下,只是看着实在触目惊心。我脑中混沌,隐约觉着一道银光拦向血月刀,似乎想阻它的落势,结果无异是以卵击石。那长剑被血月刀轻松断为两截,残刃贴着我的脸滑落下来,细细的疼痛让我一凛,忽然便清醒了。
那一剑虽断了,却也将血月刀震偏。我反应过来,随着拽我的人向后蹭了几步,将御临风一并拉过,这才稍微有了喘息之机。此处是与密道并行的另一处石室,想不到那狭窄的密道砖墙后竟别有洞天,也亏得我二人恰巧待在了暗门旁。
身畔拉着我的人是白妗妗,提剑救人现与血月斗在一处的是御非,密道狭窄不便激斗,乌珏拿了兵器,瞧准机会亦向血月攻去。
我手中忽然一空,御临风终于抢过了帕子,狠狠剜了我一眼便也加入战团。白妗妗无暇顾他,只牵了我疾奔向那石室深处的门洞,看起来像是一条连贯的走廊,比方才的密道要宽阔很多。
我心中忐忑:“怎不见曲徵和俞姑娘?”
她不答,只推了我一把,急急道了“快走”二字便去助战。我虽怕有人受伤,但眼下却更挂心曲徵的安危,他不在此处,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便一头冲进门洞。
廊间两旁竟摆了火把架子,与那密道相比倒是正式许多,然此时我已无暇注意这些,心中只念叨着别是曲徵出了甚么事,脚下生风,不消片刻已到了另一个石室。
那室中有火光,我面上一喜,还未看清周遭光景便唤道:“曲徵……”
一句“曲徵你没事罢”只出口两个字,余下的言语便就此偃旗息鼓。
俞兮依偎在曲徵怀中,秀目紧闭面容苍白,双手揪着曲徵腰间的衣襟,很是小鸟依人。曲徵悠然席地而坐,便任由她环着,目光沉沉向我看来。
霎时间,我在心中问候了千百遍俞兮的娘亲。
敢情她不但阻了曲徵救我,还在我提心吊胆百般蹉跎之时,舒坦的搂着别家夫君一搂就是几个时辰!
说来奇怪,上一次我看见苏灼灼的情诗,并无太大感觉却想作出一副为妻的架势;而此时我怔在那里瞧着曲徵,明明生出了满心的暴躁,却不知为何要强自忍耐,敛了神情故作镇定道:“我遇上血月了。”
言外之意是,你未来娘子我险些没命,你居然在这里抱着别的妹子!良心呢?节操呢?狗吃了咩?
曲徵目光在我身上顿了顿,随即落下,眸中若有所思。
我对他这副不声不响的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