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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人?可是尚书大人叫你们来试探我们的?”
那人俯身将年轻人扶起来,只是微笑着帮着他拂拭身上的尘土油渍。那青年道:“倒不是他叫我来的,只是听他说新来的小捕快才堪大任,因此来凑个热闹。他们两个跑得倒快,让我们白生了一场误会。”
段行洲还有话要问,铁还三忙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只觉自己使眼色已将眼窝转得生痛,段行洲仍是不解地问他:“什么事?”
那青年趁机对同来之人道:“这两个还看得过去,我们回去吧。”
“是。”那人侧身闪在一边,任年轻人走在当先,下楼而去。
铁还三知段行洲不会善罢甘休,忙拦住道:“不用追了。”
段行洲嗔道:“虽说那年轻人看来一身官腔,许是衙门口的人,可另一个不男不女,总共就说了三个字,不知是什么门道。倘若不问个清楚就放跑了他们,一旦走漏了消息,我们怎么向上面交代?”
铁还三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道:“小段,我知道你记性不好,不过刚才那个年轻人的相貌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段行洲抬眼吭吭哧哧地用力,转了半天眼珠,道:“勉强算是记住了。怎么了?”
“这人……”铁还三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当今的皇帝了。”
段行洲哈哈大笑,忽然认清铁还三的脸色,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呵?”他自己都发现走了音,打了个寒噤问道:“你从前见过那个、那个……”
“从未。”铁还三摇头道,“只是与我过招那人乃是宫里的大太监。”
“哦?”段行洲回想了一下,不由点头,“不错,那人是宦官不假,可是与宦官交往的人不少,那人就一定是那个、那个……”
“那宦官所用乃是一门罕见的高深武功,江湖上早已失传,只在宫廷中有一个派系的宦官师徒传承,据传武功修为在二十年以上的,举止容貌便犹如神仙临世。这派人从来只侍奉皇帝一人,绝不过问宫外的闲事。由此看来,那主人定是皇帝无疑。”
段行洲目瞪口呆了半晌,最后结结巴巴地道:“小三啊,如此说来,我岂非犯了惊驾之罪?哎呀!”他在屋中跳着脚,欲哭无泪,拉住铁还三的袖子,道,“他好端端不在宫里日理万机,跑到酒肆里来做什么?”
铁还三便抿起了嘴,他既不在乎那宦官的武功高强,也不在乎段行洲在皇帝脸上揍上一拳。他此时所想,竟破天荒头一遭与段行洲相同——什么样的大案会惊动皇帝微服跑到酒肆里满地打滚?那从未露面的方白帝究竟是什么人物,能令皇帝亲自审视办案的捕快?难道不将方白帝缉拿归案,皇帝便似针芒在背,寝食难安么?
“方白帝……”铁还三默念这个名字,望着黑沉沉的京师,深思不已。
第二章 灯会
方白帝携姬妾游湖放灯的消息一传开,今年的青池上元灯节就更热闹了,想一睹其风采的人群,自十五日早晨就从四方赶来,少不了驾船登舟,扎灯结彩。偌大的湖面,一千多只大小船只,花团锦簇,人声鼎沸,只等天擦黑就逐舟放灯,竞歌赛舞。
十万里水色山庄自早上以来,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水寨之内静悄悄的,更引起人们诸多猜测。日落时分,各船上已忍不住零零落落点起灯来,更有一二百只硕大各异的花船姗姗驶来,将水路堵得水泄不通,有几只花船竟在水色山庄门前争抢水道,船工相骂,乘客乐伎也互掷花球彩带,弄得喧哗连天。突然一声天崩地裂的炮响,水寨大门豁然大开,二十只轻舟箭一般地冲了出来,为首船上一个锦衣花袍的少年手持长篙,在几只花船上各个一记轻点,硕大的花船竟扑水落叶般被他点开荡去,分出一条水路。四周的人不禁哄然叫好。那二十只船扇形散开,点起火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