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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里之外,愈近愈觉得此清音沁人心脾,驱尽俗念,辉辉然天上人间,无处不在。
正在放灯的美妇们也不禁动容,纷纷登上甲板观望倾听,此时这歌声中又有一人低声而和,益发缠绵动情,绕指犹柔,有人竟不禁滴下泪来。那歌声越来越近,唱至曲尾,余音渐渐息止,有两人在灯火之后抚掌而笑。
欢声中,一条洁白如月的座船自水雾中翩然荡出,向水色山庄的座船驰来。待游人们和山庄众姬妾看清了那船,都是悚然动容。那条白船本无甚出众之处,大小只与水色山庄的座船仿佛,但是船上并无桨夫,只在船尾有一高髻云裳的少女,轻摇长橹,那白船便似云出山岫,已至万朵花灯丛中,再一折舵,便穿入山庄二十只轻舟之内,再欲前行时,一个锦衣少年驾船持篙拦住:“我家主人在此行游,请姑娘绕道少许可否?”
那少女不禁失笑:“此处湖面难道是贵主人的私邸么?”她面貌并不甚美,但因一双细目飘飞,却有一股凛然出尘的不羁神韵。
那少年被她望得一时语塞,半晌才摇了摇头:“虽非我家主人私产,不过因这处水道湖堤及上下几百里运河都由我家主人出资修筑,水面上便许我家主人统管。况且主人女眷都在这里,外人相见,不甚方便。”
那少女沉吟道:“也算合情合理,不过小婢的主人却有急事,一路东去,不敢迟于片刻,如今竟在偌大水面被你等阻拦,只怕主人恼将起来,你我都不好担待。”
那少年笑道:“姑娘还请向贵主人告罪,十万里水色山庄的王迟请贵主人绕道。”“王迟?难道是什么十万里水色山庄的主人么?”那少年见这少女不通中原世故,只得耐心道:“在下就是王迟,不过是水色山庄的一介小仆,在下主人上方,下为白帝二字。”
那少女道:“既然你作不得主,便让你家主人出来说话。”王迟回首向大船上望了望,不由迟疑,那少女蹙眉道:“你们中原人真是啰唆,什么女眷男眷,有什么矜贵?”她长橹轻摇,不容分说,便向水色山庄的船队中闯。
王迟吃了一惊,连忙抄起长篙,点中白船船身,欲将白船荡开,不料这白船去势沉重,饶王迟天赋神力,武功高强,却亦不能将之撼动分毫。王迟望了望船尾那少女,单凭长橹一支,便将这船驶得翩翩然如白莲浮水,竟不知这少女武功高到何等地步,为今之计,只得斩断长橹,他抬起手中竹篙,向少女所使长橹刺去。而眼前忽地亮了一亮,似乎白船船舱所悬竹帘微微动了动,王迟只觉手背剧痛,竹篙险些脱手而出,低头一望,却见一粒浑圆的冰珠正迅速消融在手背上。
王迟一怔,仰头道:“姑娘稍候,我这便请示主人。”
那少女一笑,道:“我等着。”
此时便有一条水色山庄的游船靠来,王迟拧身跃上船去,走入船舱,不一刻却听一个清朗声音道:“既然贵客身负急务,我们不妨让他们一让。”这声音似乎不高,然而左近湖面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两个小环将那游船的帘子打起,一个华服青年施施然信步而出,只见他面容清丽如水,斯文异常,王迟紧跟其后,躬身道:“是。既然庄主有命,敢不相让?”
原来这秀丽的青年便是十万里水色山庄的庄主方白帝了。若非是在水上,人们定要奔走相告,这时都挤到船舷边,争睹方白帝容貌。
一个小环奉上烫金名帖,方白帝接了,向那船尾的少女道:“在下方白帝,在这山庄闲居,贵主人急务办妥,如有雅兴,请来鄙舍一叙。”说着将手中名帖轻轻送出,两条船相距总有三四丈之遥,而这名帖去势极缓,附近的人都是一声叹息,只怕这名帖落在水里,更有人恨不得飞身出去接过那名帖,能与方白帝结识。眼见这名帖在湖面上平平飞过,向少女遥遥飞去,却不跌落,人们知方白帝这一掷间内力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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