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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曾布下一個小型聚靈陣,圈住一盤鮮果,但不過是一枚靈石的碎片擺成,靈氣並不充裕。
靈氣耗盡,陣法也隨之熄滅。
而被圈在陣法中的鮮果,失去靈力保鮮之後便已經腐壞變質,變成黃黑的顏色。
她將他的警告放在了心上,沒再靠近過。
指尖微動,轉眼盤中的黃黑便化作齏粉,消散在風中。
同樣被風帶走的,還有濃重的血氣。
今日陣中很安靜。
那魔域的祭品亦很乖順,沒有不知死活地出來送死。
蒼淮在躺椅上坐著,背脊挺直,若不是喉間的血氣,他此時看起來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他的目光落在沉劍池中倒映出的彎彎月牙,在滿池血紅之中,竟襯得那一輪淺淺月牙十分乾淨。
……
山洞中。
司嬈翻了個身,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因為一夜好眠,粉白的俏臉睡得紅撲撲的。
她揉了揉眼睛,拉開粉色的床幔。
垂下的床幔上,有著繁複金色繡線織成的花紋,看似無序,卻由暗線組成了一個隔音陣法。
近日陣中風刃的力度加強了許多,晚上嗚咽呼號,時常吵得人睡不著覺。
但有了新床便不一樣了,上面刻繪的隔音陣法很得她心,接連幾日,都睡得極好。
因著前段時間衝擊築基期留下的習慣,她每日不到巳時就會醒來。
原是為了吸納這一刻的清氣修行,但隨著那日築基之後,陣中靈氣已近於無,哪怕是巳時出太陽了也是一樣。
司嬈伸了個懶腰,掀開雲霧一般的珠簾,準備如往常一般到劍池畔梳洗。
靈氣沒有了,但還有太陽。
還是每日限定出現一個時辰的太陽,不能錯過。
剛走出山洞,眼神落在沉劍池畔的黑影上,晨起還有些迷濛的雙眼霎時間有了焦距。
沉劍池畔的躺椅上,竟坐了個人。
他的身姿挺拔勁瘦,周遭的氣息卻與往日有些不同,但也說不上什麼具體。
就好像是,枝葉被大雪覆蓋的雪松,積雪消融後,露出了下面的本來面貌。
司嬈愣愣地看著他,難不成是今天天氣好,池底的水妖出來曬水草?
唇角翹起,她下意識就要向他走去。
腦海中突然浮現他冷淡的眉眼。
他扼住她的手腕,森寒的話語中暗含著警告,下一刻,金鐲在眼前崩碎成齏粉。
司嬈感覺手腕還有些隱隱作痛,還有那一日近距離之下感到的壓迫感。
她腳步微頓,鬢邊垂下的一縷亂發在她白皙的指尖打了個轉,猶豫片刻,轉了個方向朝著沉劍池的另一邊過去了‐‐
沉劍池那麼大,她在對面,應該不影響什麼吧?
或許是那一天晚上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司嬈再次和水妖面對面還是有些心底發憷。
她沒再看他,眼睛只看著池中的倒影,以指為梳,梳理著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
司嬈莫名感覺,周遭的空氣都有些滯澀,身上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轉身離開,走出去一小段後,才悄悄鬆了口氣。
好可怕的水妖。
蒼淮沒有轉身。
封印陣中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神識。
只是平時,他的神識都斂於識海,用以內視經脈,沒有了無時無刻叫囂著的劍氣,他的神識便外擴出去,籠罩了整個封印陣。
輕盈的神識,掠過每一寸貧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