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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理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總記得初一那年冬天,自己放學回到孤兒院裡,巴院長一邊抹眼淚一邊告訴大家,今年放假,你們的大姐希野不回來了。
「現在我們孤兒院被政府收回去重建,統一管理,巴院長遺願也了。事故也好,故事也好,有知情人,就多了解一些,實在沒有就算了。反正我不相信她會插足人家的婚姻。」
龍哥見她那樣,陰翳地看了眼河馬,河馬卻沒發覺他的目光,好奇地問:「你姐每次外出考察前,就不同老院長打個招呼?除了曾給我們看過的三張照片之外,至少也留下點什麼字啊話啊日記什麼的?」
巴雲野撐著下巴,似若有所思,除了一張黑白照片背後寫著地點和年份外,沒什麼有用的信息。一會兒後,她搖搖頭,翻個白眼,「除了相片,我實在想不起別的。再說,我記性要是那麼好,早他媽考上大學了。」
「剛才河馬極力吹捧的那位刁琢隊長,聽說是搞地質的,這麼說來,跟你大姐也算同行。」龍哥說。
巴雲野微訝,吊兒郎當、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我大姐要是還在,都可以當他老師了,既然我大姐是他老師輩,那他是不是得叫我一句師叔或者……姑姑?」
「姑姑?」河馬白她一眼,「你以為自己是小龍女?我看你就是尹志平!」
前方一個檢查站,武警示意停車,要查身份證。巴雲野從回憶里抽身,把自己和河馬的身份證遞過去。
「他們不知道你是女的?」河馬一臉難以置信,愣了半晌,抓抓後腦勺,「說來……他們只知道你叫『巴爺』。」
「好玩。」巴雲野勾起一邊唇角,笑得非常調皮。
河馬嗤之以鼻,「瞞不了多久,你一說話就露餡。」
「那就先不說唄。」巴雲野歡快地跟著廣播歌曲吹口哨,腦中開始幻想他們發覺自己是女人後的愕然表情,覺得還應該下點更猛的料。
「好吧,你加油。」河馬汗顏,「你先彎,還是刁隊長先彎,拭目以待。」
巴雲野笑而不語。
「對了,刁隊長……看著是個正經人。」河馬說。
「嘿,好像一開始是你像推薦頭牌一樣極力慫恿我關注他的?」
「我那是被色相衝昏頭。」
巴雲野冷哼一聲表示嘲笑。她退伍後縱橫南北好幾年,玩性大得很,從來沒想過長久。
也不敢想。
進入日喀則市區後飯點已過,巴雲野早就習慣餓過頭的滋味,也不覺得難受,找了一處經常帶客人去的川菜館子,自己先去點菜。
到西藏做生意的四川人很多,所以大小城市裡到處都是四川人開的飯店和賓館。巴雲野將菜單上辣的和不辣的菜各點一半,餘光見刁琢和一個好像是叫向桉的隊員往洗手間方向邊走邊點菸,就跟河馬使了個眼色,保持鴨舌帽與墨鏡的造型,大大方方地跟去廁所。
前面兩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因裡頭只有一個位置,白淨小鮮肉形象的向桉甚至很好心地讓她先來。巴雲野心中篤定,他們真把自己當男人了。
她心中一陣發笑,雙手叉腰站在刁琢身邊,這位鋼鐵直男叼著根煙,很利索地重複著男人上廁所時該有的一切動作,菸灰飄飄灑灑的,掉了一些在他袖子上,又因布料材質的順滑,滑落地面。
巴雲野偏著頭,墨鏡片後的雙眼眨呀眨,目光也跟著菸灰一路向下,唇邊噙著一抹笑。
刁琢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偏頭看了她一眼,他那張看起來十分嚴肅的臉現在更加嚴肅了。在他眼裡,這個「巴爺」始終有點怪異,從見面到現在都沒說過話就罷了,室內都不摘墨鏡和帽子,尿個尿還磨磨唧唧。
刁琢扣好皮帶,帶扣和拉鏈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