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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祖上為齊人,父蒙驁,自齊入秦,為秦昭王上卿。秦王政即位後曾為秦國力將,多次率兵攻打趙、魏、韓等國,攻城略地,戰無不勝,為秦置兩郡。蒙驁死於秦王政七年(公元前240年),蒙武繼承父業,為秦大將。
內史騰,名騰,內史是其官名,掌租稅錢穀鹽鐵和國家財政支出,他才兼文武,也為秦國大將。
秦王政和這些能臣大將們籌劃了好久,最後的決策是:鑑於宜安失利,先暫緩攻趙國,收攏隊伍,以趙國為假想敵有計劃地進行進攻演練。與此同時,責令王翦具體部署對趙國的第三次進攻,發起攻趙的日期定在明年。蒙武仍陳兵秦韓邊境,繼續對韓進行威懾,內史騰則具體組織兵馬,準備攻韓,力爭一舉而攻滅之。
秦王政發誓報復趙國,以雪宜安之恥。對韓國,則準備儘快將其剪滅,以作為對其依附趙國的懲罰。他還用嚴厲的語氣囑吩諸臣僚,萬勿輕敵懈怠,務必克盡職守。
韓國的局勢又一次緊張起來。這個中原小國多年來一直處於羸弱挨打的境地,幾乎每戰必敗,敗則割地,僅在秦王政三年(公元前244年)便被蒙驁秦軍攻取十三城。日漸縮小的國土和日漸衰弱的國力使韓國朝不保夕。前些時候,韓王安因趙國使臣蠱惑,如重危的病人看到了一線生機,但是,當秦軍將大舉攻韓的消息再度傳來的時候,毫無主見的韓王安又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由韓王安召集的朝臣議事是一個毫無生氣的集會。臣僚們個個愁眉不展,坐立不安。有人雖有心救亡圖存,但朝無大將,國無健卒,即便有千條妙計也是紙上談兵,無濟於事,所以,他們只能唉聲嘆氣,為天不助韓而傷感。至於那些無心國事的庸碌之臣則一心考慮自家的安危,甚至暗中籌劃著名出逃避難之事。
經過了一陣死一般的沉默,韓王安和朝臣們只得再次作出這樣的選擇:派使臣前往秦國朝聘,像當年諸侯國朝聘周天子一樣。同時,再割韓國南陽之地給秦國,向秦國表示願為藩屬,完全投降。
這是一個無可奈何的選擇。韓王安和朝臣們都有一種末日將臨的預感。想起前些時候拒見秦使的往事,韓王安像是做了一場夢。他很奇怪當時何以有那樣的勇氣。與此同時,他也遷怒於趙國:趙國使臣口口聲聲地表示願為韓國助力,此時為何無動於衷?難道前日之言竟是一個騙局?
韓王安嘆息悲傷了一回,又將韓非召來,請求他以國事為重,出使秦國。韓非沒有拒絕,他決定為他的國家作最後一次努力。
韓非是在一個陰晦的日子到達秦國的。他的心情也如這天氣一樣沉重。他心裡清楚,秦國此次攻韓,勢在滅韓,無力的說勸是毫無意義的。特別是當他看到秦國上下一片興旺景象,朝野內外洋溢著生機和活力之後,對韓國、對韓王安更是失去了信心,他不禁問自己:為這樣的無能的君主效命能有什麼作為?
基於這樣的考慮,韓非初見秦王時,未作徒勞的說勸,而是說,他受韓王之命而來,韓國願意獻上南陽之地,以表示對秦國的臣服。秦國若能大度容人,允許韓國保存社稷,韓國之地可隨時割讓,韓國之民願受驅遣,韓國之君則每年向秦王朝聘一次,三年大聘一次。
韓非將這些屈辱的話語和盤托出以後,心中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不管怎樣,他總算完成了使命,做到了一個韓國之民應盡的責任。他暗為他的國家哀傷:一百九十多年來,韓國曾榮耀地度過了自己輝煌的時期,今天,難道就這樣走向終結嗎?
秦王政對韓非的話似乎沒有聽進去。他只是用善意的目光端詳著韓非,細心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在思忖:這位貌不驚人、說話口吃的文士難道就是他久已想見的韓非嗎?《
說難 》、《 五蠹 》等美文佳作難道就出自他之手嗎?難怪說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