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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瑶拿眼睛刮着聂坤:“你也不怕臊,你被谁抢了去,我也不担心。”说着踩着楼梯走了下去。
聂坤望着她,时而善解人意,时而天真可爱,心里毛毛的痒痒的。追了上去:“瑶儿你且站住。”
金瑶果然站住了,转头望着他,只听聂坤道:“我说正经的,我要赎你出去,我要娶你为妻。”
金瑶脸皮登时红如朝霞,又羞又喜,幸好附近并没有人听了去,金瑶嗔道:“你快走,快走。”说着推着聂坤走出了丽春院。
聂坤每走几步便回过头来:“你等我赎你出去。”
金瑶不住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罢。”看着一排灯笼下,聂坤的身影渐渐变小,一直消失在街尽头,金瑶才转身回去。
赫然见到面前的丽春院,两座狮子石像不怒而威,两盏油纸灯笼高挂一旁,富丽堂皇的丽春院就在这儿。
金瑶仰头望着,赎身要五千两银子,要从这囚牢里逃脱,怎么赚得五千两银子呢……一股哀愁莫名涌上了心头。
天上繁星遍布,如一盏盏小灯笼,给聂坤照亮了一条前路,从喧哗热闹的扬州城走到宁静清幽的山路,聂坤心里一直喜滋滋的,如浸了糖浆一般。沉浸在赎金瑶出去,和她一起过耕田织布生活的幻想里。
踩着树影子,聂坤又想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来,自己今天准备送给金瑶的字画,还落在李蓉的房间里。想起来了,只看天色已晚,回去再拿又多有打扰,便准备明天去的时候,再拿字画。
☆、字画
金瑶从李蓉房里拽出去聂坤,李蓉在房里直恨得牙痒痒的,坐在桌旁一言不发。李珍干站在一旁,提起茶壶,一面倒着茶水。
李蓉气不打一处来:“叫你拖一个人也拖不住,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让那贱蹄子跑了进来。也怪我,没先闩好门。”
李珍小心翼翼将茶奉了上去:“姐姐别恼,和那穷书生消遣一次又能如何?他又拿不出打赏银子来。”
李蓉捧着茶,转动着茶杯:“一来证明我比金瑶强,二来她夺了我的花魁,我夺了她的心上人,也让她知道什么叫剜心之痛。”
李珍坐在一旁,替李蓉捏着肩膀:“姐姐何苦,做了也赚不到多少银子。现在我们失了红势,也攒了一些银子在身上,不如求了妈妈,赎身出去。我想妈妈也不会收我们多少银子的,毕竟我们……”
李蓉猛地将茶杯震到了桌上,茶水四溅:“说的什么话?不蒸馒头也争口气,金瑶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你也能忍?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证明自己比别人过得好吗”
李珍垂了下头,心里也感伤起身世来。同样是人,为何自己不比寻常女儿过得快乐,只得委身妓院?同样是姐妹,为什么姊姊能红,自己只能听从她令。
李蓉瞥了一眼木桌,忽然望见一幅字画。伸手拿起来,展开一看,满眼桃花中立着一个女子,秋月眉毛,杏眼圆睁,那模样神情不是金瑶是谁?画上的金瑶对着前面一位男子笑得如沐春风。右边又题有崔护的诗《题都南城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李蓉虽然不认得字,却知道画里的意思,李珍惊讶叫出声来:“这不是那穷书生和狐狸精嘛?”
“你当是《聊斋志异》呢。”卷起了画,李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蓉拖着李春花来到房里,结结实实掩了房门,把画从柜子里摸了出来:“妈妈你看。”
李春花一大早饭还没吃,被她拖到这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画细细看了:“怎么了?这幅画是哪个大家画的?值多少银子?孝敬妈妈的?”
李蓉一撇嘴:“妈妈你看上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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