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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流措手不及。關無絕醒得太突然，他神情中滿滿的疼惜之色悔恨之情甚至沒來得及收斂妥當，被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的一隻手還覆在關無絕的被子上，壓出細細的褶皺，只需往上移動一點點，就能摸到護法的臉。雲長流怔了許久，才動了動薄唇：&ldo;……怎麼弄醒你了。&rdo;

&ldo;不不，&rdo;關無絕也有點兒亂了，忙不迭地道，&ldo;沒有，無絕早就醒著的‐‐&rdo;

&ldo;……&rdo;

這句話一出，氣氛似乎又變得不可言喻了些。

關無絕尷尬極了，他剛剛一出口就忍不住罵自己，若不是腦中過於混亂，跨越生死再度重逢後的第一句話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他還沒做好準備，還沒想好該如何面對雲長流。最重要的是他還沒來得及和溫楓那幫人打探清楚現今的狀況，他連自己是怎麼死又是怎麼活了的都不知道‐‐這可如何是好?

雲長流不說話，只顧盯著護法看，他眼眸寧靜而剔透，像琉璃又像星子。

關無絕自是不會指望著教主來打破僵局，他勉強找回幾分鎮定，甚至彎起唇角笑了笑，&ldo;教主您、您怎麼起得這樣早。&rdo;

雲長流順勢在床邊坐下，淡淡道：&ldo;來看你。&rdo;

說罷，又是沉默。

&ldo;……&rdo;

關無絕頭疼不已，他的教主果然還是那個隨時隨地都能把天聊死的教主。

擱在以前他倒是不怕，可如今他摸不清現狀，不敢隨便開口啊……!

雲長流就在身邊，關無絕心裡自是有千萬句話想說。他想為曾經的叛逆、算計與欺騙而跪地謝罪，想問問教主如今還生不生氣，想求求雲長流不要對他失望心寒，不要趕他走……

可現在，護法只能歪斜在枕頭上，猶猶豫豫地旁敲側擊，挑揀些無傷大雅的話來吐露，&ldo;您毒素剛解，大病初癒，怎能不多加休養……萬一落下病根，那可……&rdo;

雲長流無聲地輕笑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關無絕的臉頰：&ldo;不是剛解，也不是初愈。你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麼?&rdo;

其實教主本意只是想試試關無絕的體溫，他素來是個少說多做的性子，護法也習慣了教主總是沒個徵兆就&ldo;動手動腳&rdo;。

可他偏偏這樣一笑。

惹得那手指似也撩起幾分柔軟情絲來，又燒起繾綣旖旎的熱度。

關無絕全身緊繃了一瞬，血都燙起來了。約莫是久別重逢後的心猿意馬。他心跳加速、喉頭髮干，心道：教主還肯沖我笑，他是不是並不怨我?他是不是不會疏遠我，是不是還肯容著我在側……

頓時激動難抑，關無絕眼前暈眩一片，又怕被教主看出什麼端倪，只好轉個頭往被子裡縮進去。

結果這隱蔽的小動作還是被雲長流眼尖地瞧著了。教主不知護法心亂，只是想著病人不能悶壞了，便果斷伸手將被子給他拉到下巴，輕柔地問：&ldo;怎麼了?躺好……不要亂動，想要什麼便說話。&rdo;

&ldo;想……&rdo;關無絕眸子烏黑濕潤，目光躲閃不定，悶悶地小聲道，&ldo;咳，那您能伸伸手麼?&rdo;

雲長流立刻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