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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流不可置信地看著關無絕,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再轉回眼去的時候,白皙清秀的青年藥人已經來到他的五步遠處,再次安靜地跪下。
關無絕忽然踏前一步,右手的&ldo;戴月&rdo;劍毫無徵兆地出鞘,劍刃的寒光伴著一聲錚鳴,在飛雪中滑出一道弧線。
阿苦的衣衫&ldo;哧&rdo;地一聲,被凜冽的劍氣裂開一道縫。
勁風立刻將布料吹得向兩側大開。體質虛弱的藥人被冷氣這麼一灌,嘴唇凍的青紫,連連打了好幾個寒戰。但他仍是恭順地一動不動,任自己的左前胸暴露在人前。
那是瘦弱到可憐的胸膛,皮膚下肋骨的輪廓清晰可見。就在左側心臟跳動的地方,有一點凹進去的深色疤痕,仿佛是曾被什麼極其細長的東西深深插入肉里一樣,觸目驚心。
這疤痕……是藥門穿心取血的傷疤!
雲長流瞳孔一縮,腦中傳來一陣令人戰慄的劇痛。
他扶額低低哼了一聲,只覺得一陣暈眩。關無絕從背後一把扶住他,&ldo;教主!&rdo;
這下一直安分地跟在後面的溫楓可捏著了把柄,衝上來就跟關無絕急道:&ldo;關護法!教主體內的逢春生去年才剛復發,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從外頭找些不三不四的人刺激他!這下好了‐‐&rdo;
&ldo;溫楓,住口。&rdo;
雲長流喘了喘氣,喝止了溫楓又輕輕把關無絕推開。
他脫下外袍,手掌帶著內力往前一送,雍容勝雪的華袍便穩穩地落在阿苦身上。教主目光沉靜地望著他,問:&ldo;你是什麼人?&rdo;
阿苦輕輕哆嗦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將身上的衣袍攏起來,卻又不敢裹緊,仿佛是怕弄碎了什麼珍寶。他一眨眼淚就掉下來,哽咽道:&ldo;奴是教主的藥人阿苦,無論教主記不記得,奴這一輩子都是教主的人。&rdo;
雲長流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覺得如墜夢中。
他有些恍惚,向阿苦的方向走了一步,又轉回頭去看了一眼關無絕。後者神情自若,唇角噙著一點舒然的笑意,垂下眼瞼避開了教主的視線。
一個念頭閃電般沖入雲長流腦海中:
‐‐這人不是賭氣,是認真的。
他的護法,真的把被自己遺忘的少年情人……找回來了。
第8章 綠衣(1)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
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
雲教主找回了他幼時心悅過的小藥人了!
人還是關護法給找出來帶回教里的!
這件神奇的事在片刻之內傳遍了燭陰教高層,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惹出一片雞飛狗跳,據說右使花挽當時就嚶嚶地哭花了妝。
只有關無絕這個當事人依舊自在。雲嬋娟毀了他住處那樁子事他也沒跟教主說,悄沒聲兒的跑蕭東河那裡去了。巧的是那時候蕭東河恰好外出,左使大人家的下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和護法交好,笑嘻嘻的把人請進去了。
……於是,等蕭左使回來準備歇息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床上已經窩了個人,差點沒嚇的大半夜一嗓子叫出來。
他瞪著個眼,拳頭舉起來又放下,想著好友在臥龍台下跪的落了一身雪的樣子,還是沒能忍心把床上那人揍醒,最後自己氣呼呼地抱了被褥去書房打地鋪了。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蕭東河睡起來還想找人算帳,哪兒還能找的見關無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