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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瞻顧一夜沒合眼, 賀池也一直沒醒。
席永寬八點多就過來了,今天是周六,他不用上課。
謝瞻顧把賀池交給席永寬照顧, 他得回家一趟。
到家後, 謝瞻顧先快速地洗個澡, 再換身衣服, 然後收拾了兩手提包吃的穿的用的, 返回醫院。
謝瞻顧剛走沒多久賀池就醒了,席永寬把房聽雨讓他帶的話說給賀池聽,賀池聽完, 什麼都沒說。
席永寬忍不住吐槽他:「你以為你是哪吒嗎?剔骨還父, 削肉還母?哪吒死了有太乙真人幫他續命,你死了可就啥都沒了。池哥, 我求求你,千萬別再這麼搞了,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賀池虛弱而沙啞地吐出幾個字:「不會了。」
席永寬安心了, 因為賀池一向言出必行, 說到做到。頓了頓, 他提出自己的疑問:「池哥,你對討厭的人不是一向採取冷漠無視的態度嗎,這次為什麼下這麼狠的手?」
不等賀池回答,席永寬突然就有了猜測:「該不會是因為謝瞻顧吧?」
賀池「嗯」了一聲, 卻沒有多做解釋。
但席永寬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怎麼可能不懂他。
席永寬先是瞭然一笑,隨即卻嘆了口氣,說:「為了謝瞻顧,你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 但他根本不屬於你,這麼做值得嗎?」
雖然謝瞻顧說他可以把他們的關係告訴席永寬,但賀池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所以席永寬並不知道,其實他和謝瞻顧的關係已經如火如荼。
現在顯然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所以賀池沒有回答席永寬的問題,他難受得「哼」了一聲,說:「扶我起來,我要上廁所。」
「大的還是小的?」
「小的。」
「那還是躺著吧,」席永寬站起來,「我用尿壺給你接著。」
「少廢話,快點。」
去趟洗手間,疼得滿頭汗。
回到病床上,賀池喝了兩口水,席永寬問他餓不餓,他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休息。
謝瞻顧提著倆包回來的時候,見賀池還在睡著,不由有些擔心:「怎麼還沒醒?」
「醒過一回,」席永寬小聲說,「又睡著了。」
賀池卻突然睜開眼睛:「沒睡。」
謝瞻顧放下東西,走近瞧了瞧他的臉色,問:「感覺怎麼樣?傷口疼得厲害嗎?」
賀池沒答,偏頭對席永寬說:「你出去待會兒。」
席永寬:「……」
他從鼻孔里哼了口氣,以示對賀池重色輕友的不滿,拿著剝了一半的橘子出去了。
賀池的目光一直黏在謝瞻顧身上。
看著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把新鮮空氣放進來。
看著他從手提包里掏出一條毛巾,走進了洗手間。
看著他回到病床邊,說:「閉眼。」
賀池聽話地閉上眼,讓謝瞻顧幫他擦臉。
經過一晚上的休養,賀池的臉色仍舊有些病態的蒼白,比平時多了一種易碎感,讓謝瞻顧不敢用力。
簡單地擦完臉,謝瞻顧坐在病床邊,拿起賀池還有血跡的右手,一點一點地擦拭。謝瞻顧昨晚就幫他擦過一遍了,只是沒擦乾淨。
賀池睜開眼睛,靜靜地注視著謝瞻顧因為熬夜而有些憔悴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他低沉沙啞地說了聲「對不起」。
謝瞻顧沒有抬頭,平靜地問:「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賀池說:「因為我傷害了自己的身體,讓你擔心了。」
謝瞻顧說:「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別這樣了。」
他表現得太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