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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在脖子周围比划着。她先是睁大了一下眼睛,随后拨着障子,伴着一阵咔嚓咔嚓的柞木杆倒下的脆响,她倾着身子过来了,死死地搂住我!
“是奶奶的孙女!是奶奶的孙女!”她的胳膊像把大钳子似的牢牢卡住我,我的脸被她亲得直发烧。可能她听到了我的哼哼声,她松开我,我终于可以大口地喘气了。
“奶奶,黑龙江的石头能磨圆吗?”
“能。能磨圆的。”她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了。”我放心地笑了。
不知不觉,我跟着她,穿过菜园,来到院子,走进屋门。
屋子不大,却很干净。墙粉刷得漂白。正房里,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黑色挂钟和钟下面的紫檀色桌子,桌子旁边是一把黑木椅。
她按我坐下,拿出冰糖,摘掉那条古铜色的三角巾,连连转了几个圈,对我说:“吃吧,再给你烤毛嗑去。”
她到厨房去了。不一会,她用铁片托着毛嗑出来了:“吃吧,香,新烤的。”
她兴致勃勃跳起舞来。
我看着她起舞,跳得又快又急,全不像姥姥,就连胸脯也是高高挺着。
“奶奶,你脚大吗?”
“大哟。”
“我姥姥怎么是小脚?走道像鸭子,一扭一扭的。你的脚怎么大?”
“长的呀。奶奶不缠脚。”
她翻出了扑克、跳棋、识字课本、陈年的蚕豆,满满地堆了一桌子。
她说她要教我识字、唱歌、剪窗花、做面人。她跟我说,上她这里来不要对别人讲。
当然,我全部同意了。
回家路上,我看着天也想笑,看着地也想笑。每一片白云,每一片绿叶,都那么亲切。我哼着歌,踩着发烫的土地,蹦蹦跳跳回来了。
傻子迎上来,我像奶奶搂我那样,死死搂住它,贴着它的耳朵,悄悄说:“傻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许对别人讲。”
北极村童话 6
午饭后,空气更加燥热、沉闷了。不一会,起风了。云变成了淡灰色,挤成一堆,抱成个铅灰色的大团。
风逝了。燕子呢喃而下。细细的雨丝像一根根银色的绣针,一古脑地扎向地面。
鸡整齐地排成一溜,哆嗦着翅膀,站在房檐下。傻子却得意地踏着爪,不停地用舌头舔那湿漉漉的毛。
姥姥高兴得磕了三个头,不住地叨叨着:“没白求雨,可不,说来就来了呢。”她走到窗前,满心欢喜地瞅。她的眼眶里有水珠。莫非是雨扑打进去的?
我望望窗户: 窗子关着,雨水顺着玻璃一道道地往下滴。那么,姥姥是兴奋得落泪了。
我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把着窗台向外望: 雨下得更大了、更急了,地上冒起好多水泡,像我踢毽子用的铜钱。
我在想东头的老奶奶。她现在做什么呢?
对了,她怎么就一个人呢?
我真想立刻就弄明白它。我想问姥姥,可一想起老奶奶的话,立刻打消了那个念头。
大雨停了。草丛中的蚂蚱蹦得欢,蝈蝈也叫得脆生了。傻子满足得直尥蹶子,小鸡们不停地刨着湿乎乎的土。
姥姥抱柴做饭了。厨房里传来烧火的噼啪声和嚓嚓的切菜声。姥爷从炕上爬起来,穿上长筒靴,拿着铁锹,跳到猪圈里起粪去了。
我穿上塑料凉鞋,向老奶奶那跑去。
山雀赶在我的前面蹦着。它们好像刚出窝,还不会高飞,只是贴着地面,吃力地抖动着稚嫩的翅膀。东北角,扬出一条彩虹,像是一座五颜六色的桥。
我屏住气推开那扇门。我怕老奶奶睡觉。
是开门使屋里亮了,还是我不小心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