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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一直手段不算仁善,但是对于威胁不到自己的人,也并不是铁石心肠,何况还算是儿时密友的依勒佳。放柔声音道:“起喀吧。依勒佳递牌子求见本宫是因为多年未曾在一处,所以思念本宫了吗?”
依勒佳面上闪过难色,咬了咬下唇,道:“太后娘娘年幼时就是冠绝八旗,如今更见风华绝代。奴婢万幸,能得见天颜。”琬潆微笑着看着她道:“依勒佳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呢。身体总归是自己的,要多多保重呀。”依勒佳看着昔日的友人,一派雍容高贵,淡然的斜靠着栏杆半坐,心里一阵黯然。这些年,虽然面前的这个人先是宠冠六宫,而后权倾天下,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仿佛这样做便是彻底承认自己远不如她,这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从来都不愿意看见她地位超过自己,一直有意回避,如今是自己第一次求见,可是目的却是…… 依勒佳的心里十分难堪,缓缓跪下,声音有些嘶哑,艰难的道:“班布尔善他只是逼不得已,太后娘娘您大人大量,慈悲为怀。求您……放过他吧!您已经不和鳌拜计较,也放过班布尔善吧。他以后一定会悔过自新的。奴婢求求您了!”依勒佳开始还有些说不出,但想起家中的儿女,还是放下所有,不住的求饶,希望皇太后看见少女时的情分,手下开恩。
琬潆并没有立即接话,反而闭了闭眼睛,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而后轻抚着寸许的指甲,望着她道:“现在是依勒佳在求伽琬潆,还是辅国公夫人在向大清的皇太后求情?”眼看着依勒佳面色变了几变,眼中闪过难堪、恼恨和嫉妒。依勒佳,从来都是四人中最争强好胜的那一个。但也只是对自己本身很自傲,有几分好胜心而已。何况只当年大家家世差别不大,都有几分少女心性,总角之交也都是真心相待,从不曾出现嫉妒和憎恨呀!
依勒佳本就用力咬的发白的嘴唇显出嫣红,显然是已经咬破了。见她并不答话。罢了,罢了面色变了几变…… 早就应该明白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正蓝旗都统的女儿了,别人又怎会没有改变呢?“不!应该说本宫如今的名字是佟佳·琬潆呢!毕竟佟氏一族已经被抬入镶黄旗,改为佟佳氏了。”琬潆改口纠正,然后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颗绿树道:“这一棵,据说前朝灭亡,我满洲入主中原以后才刚刚种下树苗,如今已经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不复昔日景象了呢。”
依勒佳不再伏地叩头,反而倔强的挺直了上身,道:“奴婢不懂太后娘娘的意思。”这才真是依勒佳一贯的性格。琬潆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木犹如此,人何以堪。”《世说新语言语》中有记载,桓温在北伐时路过金城,见到自己早年栽种的柳树已经有十围那么粗壮,不由得如斯感慨。大概和自己今天的心情很相似了。只是桓温感慨岁月无情,催人衰老,而自己再见依勒佳和讷敏后只觉得人尚在,情已非。
依勒佳不甘的道:“人尚在,情已非,是么?我真的不应该来求你的,我真是忘了,便是当年,我们四个人中间也只有你最为淡漠。只是,我们四个,丹珠是宗室郡主,嫁给察哈尔王公,我不和她比。其他,论家世,论容貌,我哪里比你们差了。讷敏夫家家风甚严,公公是国之重臣,丈夫崭露头角。而你佟琬潆如今,天下女子,你为第一人。我终究不知道我,样样都不输人,却为什么会到如今这步田地!”
嫉妒使人扭曲而丑陋。自己恨过、怨过,却唯独不曾嫉妒过,与地位无关,性格使然。琬潆心中不耐,昔日友人已经远去,眼前之人从此和自己再无半点情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最后再点播你几句,算是和儿时情谊告别|。“你只看到了本宫的尊荣,又何尝看到了本宫的艰辛。”当初废后娜木钟罚自己在坤宁宫门口长跪,那时的耻辱自己始终无法忘记。“如果选秀的结果,你与本宫换一换,也未必能如本宫这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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