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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阿影眸光下移,只見戚景瑤藏在桌下的握拳的手不知何時鬆了開,隱隱約約從寬袖中露出三根白皙圓潤的指頭。
戚阿影挑眉,只見那三根指頭倏地屈下去一根,再然後又是一根。
皇上對孫貴妃的話大為滿意,他當即便說:「如此甚好!」
「傳朕旨意,皇二子沈澤白,毓秀於心,堪為楷模,著冊封為郡王,賜號『端』,並於下月十五——」
「報!——」
孫貴妃心下得意,皇子成親之時冊封為王是規矩,但大多都沒個封號,只以位次相稱。看來皇上對澤白果真倚重喜愛,竟然直接賜下了「端」這個封號。
然而未等皇上說完,一個穿著官宦衣服的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戚阿影悄悄乜了一眼,戚景瑤正好收回了所有的指頭,兩手又握成了拳。
皇上被擾了興致,有些不滿:「你有何事?」
來人戰戰兢兢,說話時都不住顫抖著:「報皇上!京城上空有異象發生!」
那人口齒不清,哆哆嗦嗦終於將事情闡述了個大概,皇上皺著眉頭,突然一甩袖袍,直接從首位上站起了身,闊步走向了殿外。
事發突然,宮殿內的人被嚇得噤聲,見皇上出去又忍不住竊竊私語,連忙爬起身來跟在皇上的身後。
戚景瑤倒數完畢,長長吁了一口氣,她也去拉戚阿影的袖子,沖戚阿影眨了眨眼,兩人跟著人群混出了殿外。
之前沒怎麼注意到殿外,此時一出來,眾人才發覺殿外的大地竟然如覆了一層血色紅紗一般。
而就在天空上,一團血色的雲煙正繚繚擴散著,那血煙在黯淡的天空中纏綿輕攏,發出滲人的紅光。
「這、這好像是在京城東方……」
有人咋舌辨別著方位,一個官宦硬著頭皮道:「皇上,微臣剛剛去查看過,這血光正是從、從宸王府的方位出來的。」
聞見這話,在場之人瞬間止了方才的竊竊私語,都小心翼翼望向站在最前方的皇上。
宸王沈洲乃先帝的小兒子,自幼受先帝寵愛。先帝寵他寵得無法無天,甚至不顧規矩,直接將年幼的沈洲封為宸王。那時眾人議論紛紛,猜測先帝說不定會棄長立幼。
然而宸王終究沒被立儲。
先帝駕崩時宸王不過六歲,年齡太小,皇位自然而然落到了大皇子沈潤,也就是當今聖上身上。
宸王的母親因此不服,聯合故部想要謀反篡位,結果被當今聖上鎮壓了下來,宸王母親因此身亡。
今上仁慈,憐憫幼弟,倒也沒有過多為難他,依然承認了他的王位。可宸王卻因此緩了瘋病,變得瘋瘋癲癲。轉眼兩年過去,瘋症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今上沒有辦法,只得將他關在宸王府中,也算姑且保全下他的一條性命。
如今,已是宸王被禁的第七年。
天際的血光愈發纏綿,那滲人的光澤一點一點匯聚著,仿佛下一秒,便會有滴滴血淚從天而降。
皇上向前走了幾步,仰頭看著上空,後面的眾人看不清他的面色。
半晌後,宮宴散場。
因著這件事,戚景瑤和沈澤白的婚事自然也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慕義候夫婦似乎還有要事,只讓戚景瑤和戚阿影兩人先行回去。回府的馬車停在皇宮門口,兩人並肩走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宮巷上。
這條宮巷又長又窄,每隔十步便懸上一盞壁燈,壁燈發出的光芒抵不過天上的血光,戚景瑤抬手半遮著眼睛向那方向望去。
光芒打在她的臉上,戚景瑤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突然聽得身旁的戚阿影輕笑了一聲。
戚阿影這聲笑來得突兀,戚景瑤不明所以,只偏過頭想問她有什麼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