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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宴征也沒打聽縣裡哪一家酒樓好,只是漫無目的地行走,一邊走一邊看著這個小縣城。
爺爺和幾位叔爺們等了近三十年沒能等來的人,會在這樣一個小縣裡嗎?
歲月太久遠,島中的老人已經沒剩幾個了,當年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島,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便是他,知道的其實也並不多,只有一點,是從他接手島中事務那一日起爺爺就告訴過他的,從前不明白,如今仍是不明白,只是這一趟袁州之行,隱約有幾分猜測罷了。
劉宴征想著心事,耳邊忽聽得與方才所過市井並不相同的喧鬧,駐足看了看,見是一家賭坊,喧鬧聲便是賭坊中傳出的。
他無甚興趣,又往前行了一段,鼻間聞到食物的香氣,奇異地停住了腳步。
這是一家並不算大的食店,裡邊挺熱鬧,食客頗多。
不知是因著那份熱鬧還是食店裡不時飄出來的香氣,劉宴征腳步頓了頓,繼而一拐,進了那食店。
他這一身錦衣,腰間還掛著佩玉,加上本身長相和氣勢都極惹人注目,走進這樣的小食店裡實在招眼,夥計熱情的迎了上去,都不好意思把人往鬧烘烘的店堂裡帶,尋了臨窗最好的一處位置,把人往那邊請。
一邊倒茶,一邊殷勤地問:「客倌吃些什麼?」
劉宴征目光在鄰近幾桌桌面上掃了一眼,收回視線,道:「要一壺好酒,菜你看著安排就行。」
說著扔下一塊銀子在桌面上。
小二兩眼放光,笑著應下,收了銀子就退下去安排了。
酒菜上來時,已經是戌時一刻,劉宴征自斟自飲,飲一杯,瞧瞧外邊街景,菜倒是動得不多,那自在模樣,不似在一個小食店,倒是在什麼大酒樓里一般。
本就是貴公子模樣,身上更帶著一種讓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氣場,如今自斟自飲,意態閒適,倒惹得食店中從掌柜到食客都悄悄注目。
滿店的食客,吃東西的速度顯見的就慢了起來,目光都若有似無粘在窗邊那一位身上。
兩刻鐘了,平日裡早該有一多半吃好結帳了,今兒愣是一桌也沒動彈。
跟著來的兩個屬下坐在店裡的另一桌,相視一笑,對這場景見怪不怪。
「殺人了!」
「救命!」
一道尖利的女聲打破了平靜。
那聲音滿是恐懼,尖叫聲幾乎能刺破人的耳膜,也刺破了這一片的寧靜。
店裡的食客這一下終於不看窗邊那一位客人了,齊齊朝門口涌去,探頭往外看。
劉宴征也看向了窗外長街上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髮髻凌亂、衣衫不整的婦人尖叫著往外狂奔,邊跑邊尖聲呼救。
劉宴征習武,眼力佳,一眼看到婦人肩頭血色浸染了衣裳。
「柳慶豐,你瘋了!」
「救命!」
伍氏驚懼非常,連柳大郎的名字都喊了出來,赤著雙足,捏著腰帶一邊逃竄一邊回頭看身後的柳大郎追到了哪裡,待看到人只離自己不足丈許了,驚得目雌欲裂,轉頭就沒命的往前逃。
便在這一轉頭間,伍氏頭髮被甩到了一邊,讓劉宴征看清了她的臉。
那一眼的衝擊,劉宴征陡然站了起來。
夢裡的臉和遠處被追砍的婦人的臉重合了起來,這是夢中四人之一。
正要抬步出去,外邊那婦人尖利的哭喊聲又響起:「我不是成心的,你饒了我!」
有什麼一下刺進劉宴征腦中。
「我們不是成心的,不是成心要賣了漁兒的,你饒了我,饒了我!」
兩道同樣音色、同樣恐懼的聲音幾乎重疊了起來,連尖叫求饒聲也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