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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玉打量那个捆成粽子模样、跪地低头哆哆嗦嗦顺手流血的小兵,问军法官道:“依我炽霰律法,该当何罪呢?”
“禀夫人,依律当斩!”
舒玉看看盈光,盈光看看舒玉,心有灵犀,不约而同道了句:“无心之过,放了他吧。”
“切。”白赤忠两眼一翻。
“—— 可是殿下……”军法官还想“据理力争”。
盈光笑道:“姁月夫人和本王不都没事么?饶他不死,有机会将功折罪吧。”
“诺!”军法官肃拜毕,起身踢他一脚:“还不速速叩谢夫人、殿下不杀之恩!”
倒霉兵乱哭乱磕头:“谢夫人殿下不杀之恩!谢夫人殿下不杀之恩!”
军法官挥手:“带下去!禁闭思过!”
“诺!”几个兵将那倒霉孩子拽着头发顺地拖走。
风波过去。盈光、舒玉、白赤忠由将士护卫着步入木寨城,迎面遇见了津丞带领下的、绝望无依的百姓们。
好似蛰伏待发的虫群。数百上千号人,静悄悄的,秩序井然,全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目光中有喜悦,有祈求,更有希望,用一片令人震撼的寂静,默默笼罩住整座寒舟寨城。
其间每一个人—— 形容憔悴的官吏,面涌热血的书生,眉宇倦怠的工师,汗流浃背的匠人,疲惫忐忑的妇女,懵懂无知的孩童,操劳半辈的农民,久病缠身的渔夫,衣衫褴褛的乞丐,倾家荡产的商贾……还有身边、身后这些老弱残兵—— 都在看着他们,看着盈光与舒玉,仿佛在默然等候着、期待着什么。
“……殿下!”
津丞跪地稽首。
“殿下!”
跪地稽首。每一个人。所有人。
除了莫名其妙的白赤忠。
雍国民心,皆在次子。盈光和舒玉知道,但没想到。他俩惊讶失措地左顾右盼,面目涨红,全不知怎么样才好。
“殿下!夫人!”津丞长跪不起,声泪俱落:“太子不仁,抛弃闾巷黔首,罔顾黎庶死活,雍都妇孺老幼、伤残病弱落队无算,多遭北疆冷民掳掠屠害,活至我津者十无其一啊!”
“大人请起,”盈光附身搀扶他起来,“怎么回事?冷民还在追你们?”
“不依不饶,穷追不舍!”津丞哭诉道。
“寒贼呢?”
“寒贼尚在雍都,一直未闻前出。”
白赤忠凑近盈光耳朵:“那个,我听寒飑人提过,北疆冷民摩柯末部已经归顺寒飑了,正在给寒飑人当先锋追杀咱雍**民。”
“摩柯末部?”舒玉听得浑身一震。
“对。”白赤忠答。
盈光点头:“来寻仇的。这就没法讲道理了,只能尽快赶到栗国,待情势安全下来再派人去速檀王庭理论。津丞大人,舟船可已备妥?”
“万事俱备!请殿下和夫人随微臣登船……”
“不,”盈光紧握佩剑,“请姁月夫人和津丞大人一同前去,先组织百姓登船。本王与白将军率众将士掩护,以防冷民……”
盈光话未说完,身边诸将士不干了,群情激奋吼声雷动:“那怎么行!有弟兄们就够了,怎能叫次子殿下断后涉险?殿下难道是信不过我等,怕我等畏战脱逃么?殿下不妨问问看,我们弟兄几十人,还有津丞大人身边那些个年轻后生,谁不是出于义愤自愿留下的?!管他冷民还是寒贼,想加害百姓,除非踏着我等尸首过去!!!”
“我说你们真麻烦啊,”白赤忠眼一斜,“殿下分明是信任你们才想跟你们并肩战斗,一个二个自己瞎猜测啥呢!”
盈光走入他们中间:“白将军说的对。时间紧迫,大家就不要多想了,听我吩咐各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