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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箫音往西而行。
箫音悠悠扬扬,宛如风暴过后的大海,曲调中透着一丝悲凉,却又有着历经风波之后的平静。
前方是一处小山坡,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身影,淡淡的星月光辉投在他的身上,白衫轻寒。
裴洵有些不敢提步,生怕被夜色笼罩着的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怕自己一发出声响,他就会和箫声一起,消失不见。
待箫声稍歇,裴洵轻轻取出腰间竹笛。这曲调他似乎听过,却不是很熟悉,他只得依着旋律吹出简洁的曲调相和,只是在数处未免有些停滞。
白衣人静静地听着,每当裴洵有所停滞时,他便起箫音,引着裴洵将曲子吹下去。裴洵越吹越是流畅,宛如流水,从高山处奔腾而下,不管途中遇到巨石还是沟壑,都欢快向前,激起白浪,最终流入平湖,归于寂静。
白衣人慢慢转过身来,寒星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裴洵怕他再度离去,忙端端正正地长身一揖:“昨日在下鲁莽,坏了兄台钓鱼的兴致,这厢给兄台赔罪,兄台莫怪。”
白衣人的声音淡漠而优雅:“你是什么人?”
裴洵稍稍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抬头微笑:“在下姓裴,表字世诚。”
白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却似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许久,他终于慢慢地开了口:“怎么会这首曲子?”
裴洵细细想想,道:“幼时曾听父亲吹过,有些印象。只是记不齐全了。”
白衣人的嘴角慢慢上翘,绝美的笑容在夜色中绽放。裴洵不禁敛住呼吸,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站着的,是天上的星月,而不是尘世中人。
白衣人却忽然将竹箫揣于腰间,攀上了面前的那棵大树,不一会,他坐在树上,低头望着裴洵,笑道:“上来吧。”
裴洵暗喜,足尖在树干上点了两下,便坐在白衣人身边。
山间的夜晚是这般安静,夜雾如波浪般轻涌。裴洵自幼在裴琰和董涓严格的训育下长大,每日忙于学文练武,身边又时刻有长风卫护拥着,何曾样单独出行,这样和一个陌生人坐于树上,静静地欣赏夜色。
他很想知道身边这人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却又不敢开口,不敢破坏这份宁静。
白衣人却忽然象变戏法似的,手往身后一探,取出一个酒壶来。他望着裴洵笑:“可能饮酒?”
裴洵一笑,接过酒壶,拔开壶塞,酒似银箭,直入咽喉。他大口喝下,正待说话,浓烈的酒气呛得他一阵急咳,喉间、肚中似有利刃在搅。
白衣人哈哈大笑,慢悠悠取过酒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斜睨着有些狼狈的裴洵,笑道:“你还没满十八岁。”
裴洵不明他怎知自己尚差一个月才满十八,白衣人唇边笑意更深:“这酒名‘十八春’,必得满了十八岁的男子汉才饮得,小子今晚可没有口福了。”
裴洵哪信,劈手便来夺酒壶,白衣人闪躲数下,知武功不及他,便由他夺去酒壶。裴洵回却学了乖,只慢慢小口喝着。
可白衣人又象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样东西。他将包着的蒲叶打开,香气四溢,竟是一只“叫化鸡”。
裴洵撕下一块,塞入口中,不禁赞道:“真是好手艺,比我王―――王伯父家的做得还要好。”
他想起父王最爱吃叫化鸡,又想起昨日那套钓具,便放下酒壶,直视白衣人,语出至诚:“兄台,你那钓具,不知可否送给我?”
白衣人靠在树干上,淡笑:“你昨日愿出高价钱购买,怎么今日却要求我相送了?”
“此等巧夺工之物,非铜臭之物所能购得,昨日是我将此物看轻了。想来兄台只愿将这心爱之物赠给意气相投之人,在下不才,愿与兄台结交。”
白衣人看着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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