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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他押鏢時遇到朝廷通緝的頭號大盜,險些連帶著手下二十餘名弟兄喪命敵手。
幸好當時名震京師的總捕頭晏牧緝拿盜匪,拼死救了他們的性命。
因此,阮堂英將一雙玉佩拆開,贈了晏牧一枚作為信物,與他約為兒女親家。
「晏瀛洲那孩子遠在清河縣,生的什麼模樣,又是什麼品行,多年來你我全然不知。」
柳氏抹淚道:「你教我如何放心將女兒嫁過去?」
阮堂英默了默才嘆道:「他父親爺爺皆是六扇門名捕,想來這孩子品性也不會差的。」
雖是這樣說,但阮堂英心裡也在打鼓。
晏牧在那次緝盜中受了重傷,回京沒多久便病逝了。
他的妻兒老也不知為何,棄了京城的宅子,舉家遷回老家清河縣。
晏瀛洲雖領了公職,但一個縣衙大牢的典獄長,在旁人看來終究上不得台面。
柳氏心疼女兒,唉聲嘆氣。
阮堂英只得安慰她說:「日後我們勻些銀子出來,給喬喬補貼家用就是了。」
「老爺,清河縣遠在林泉郡,離桃花郡有十數日的距離,喬喬這一嫁就去遠了。」
柳氏憂心忡忡地看著阮堂英。
「她若嫁進姚家,我們還可以設法照拂,喬喬受了委屈還有娘家可回,但晏家呢……」
阮堂英只有這一個掌上明珠,要他嫁女兒何嘗不是如同割肉?
被柳氏這麼一說,阮堂英心煩意亂,搖頭道:「喬喬都同意了,我能有什麼法子?」
「退婚啊,」柳氏說,「晏家只送來一枚玉佩,也許並非真心想娶我家喬喬。」
柳氏並不是覺得失了顏面,而是擔心女兒被晏家看輕,嫁過去難免要受委屈。
阮堂英知她所想,也有些動搖。
「不退。」
阮思突然走進屋來,撲通一聲在爹娘面前跪下,「爹,娘,女兒不嫁姚鈺。」
她若不嫁姚鈺,得罪了姚郡守,在這桃花郡也無人敢娶。
但她拿出娃娃親來擋,姚家也不至於失了面子,轉而怪責於阮家。
再者,以晏瀛洲日後的手段,她嫁過去何愁保不住阮家。
柳氏深知她的性子執拗,自己無計可施,抹了幾天淚,只得由她去了。
阮堂英派人先去清河縣送信,旋即開始為阮思籌備嫁妝。
一晃一個半月過去了。
阮氏夫婦揮淚送別阮思離開。
沒幾日,送嫁的隊伍已沿著大路進了林泉郡地界。
清河縣周邊山路崎嶇,隊伍的腳程慢了不少。
到了一處破廟前,媒婆招呼轎夫等人進去歇歇腳。
金鈴兒和銀瓶兒扶了阮思去後面的禪房休息。
「這送嫁的隊伍不過寥寥十餘人,」金鈴兒托腮愁道,「姐雖不講究排場,但要是被婆家看輕……」
銀瓶兒推了她一下,「你這丫頭愁些什麼?姐不要排場,自然有自己的考慮。」
阮思笑了笑,當是默認。
從桃花郡到林泉郡的清河縣有十幾日的路程。
出了桃花郡,離了鏢局的勢力範圍,路上保不齊有劫鏢不成的綠林草莽藉機報復阮家。
因此,阮思主動要求一切從簡,減去大半嫁妝。
她不同意父親派鏢師護送,其實還存了另一份心思。
前世她困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裡,被鎖了一輩子,也怨了一輩子。
從姚家到晏家,何嘗不是換了個地方鎖著她。
今生,她再也不要做怨婦。
如果有什麼意外機會,讓她能神使鬼差地逃了,又不至牽連到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