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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開去扶他的晏家下人,佝僂著背氣急敗壞地出去了。
晏老夫人鬆開她,揉著眉心,擔憂地說:「老二媳婦,夫子他到底是你大嫂的親爹啊。」
「正因如此,我才氣得厲害。虎毒不食子,為什麼這飽讀詩書之人,卻要把骨肉往絕境裡推?」
晏瀛洲從背後輕輕捏了她的手一下。
晏老夫人嘆道:「尊老愛幼終歸是錯不了的,你雖心疼你大嫂,但衝撞夫子終究不對。」
阮思張口就說道:「我尊賢不尊老,最看不慣……」
晏瀛洲將她的手完全握在手裡,她立時閉上了嘴,悄悄掙了幾下卻被握得更牢了。
「奶奶,別擔心,我待會就回房寫信給大哥,讓他儘快回來一趟。」
晏老夫人疲憊地合上眼,點頭道:「去吧。老二媳婦,你去多陪陪你嫂子。」
阮思趁機掙脫晏瀛洲的手,嘴上應了一聲,一溜煙地跑了。
現下,祝東顏已無力掙扎,只坐在床邊黯然垂淚。
幾個丫鬟捧著清粥菜苦苦勸她進食,她卻充耳未聞,似要就此絕食一般。
阮思進來將丫鬟都打發走,上前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大嫂要是餓壞了,大哥一定會心疼的。」
「相公他?」祝東顏猛地抬起頭。
阮思誠懇地答道:「大嫂,我夫君已寫信給他,大哥不日就會回來了。」
聽了她的話,祝東顏的臉色一白,旋即哭倒在床上。
第21章 噩夢未醒
「大嫂你想到哪裡去了?誰欺負了你,你夫君自然要替你討回公道。」
祝東顏爬起身,抓著阮思的手臂,哀求道:「不、不,別讓他回來,是我丟了他的臉面。」
「大嫂!」阮思來氣了,「他的臉面都是自己丟的,他身為男兒毫無擔當,那才是最丟人現眼的事。」
祝東顏喃喃道:「不怪他,是我自己沒本事,不能陪他去闖蕩江湖……」
阮思一把抱住她的肩,勸道:「你什麼錯都沒有?非要說錯,那就錯在你自己把脖子往套索里伸。」
「弟妹,你說什麼?」
阮思嘆道:「祝老夫子我也見了,我想像得出他都教了你些什麼。但大嫂,你得自己拿主意啊。」
祝東顏抹著淚道:「我雖是個沒主見的,但我讀過貞潔烈女的典故,她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就是了。」
「那些都是男人強行給女人加的繩索,讓女人像牲口一樣聽話,自個兒拿繩子去勒自己的脖子。」
祝東顏愣道:「《女德》、《女誡》皆是傳世典籍,弟妹怎可如此污衊經典?」
「你的經典教你一心向善也就罷了,若是非得按著你的脖子教你僕從於男人,你又何必照做呢?」
祝東顏聽得面色大變,捂著耳朵斥道:「莫要說這些胡話,哪家女子不讀女德?」
阮思拉開她的手,苦笑道:「是,我時候也讀過那勞什子的《女德》。」
「那你為何渾然不將書里說的放在心上?」
「因為……」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
前世,阮思處處以姚鈺為先,尊他愛他敬他,忍受他帶給她的一切羞辱和背叛。
便因她這順從,連累銀瓶兒為保護她而死。
她聽盡姚鈺的話,三從四德,忍氣吞聲,忍到最後卻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保不住。
阮思想起前世種種,眼角微潤,握著她的手說:「大嫂,我曾經做過一場好似醒不過來的噩夢。」
「夢裡我嫁作他人婦,處處忍讓順從……這噩夢,皆因我的軟弱而起,這一切仿佛都跟真的一樣。」
祝東顏停止哭泣,擔憂地握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