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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瀛洲跳下馬車,馬車緩緩行駛,眾人罵聲一片,先前的騷動總算平息下去。
阮思抱著囡囡擠到晏瀛洲身邊。
「喬喬,你沒事吧?」
「沒事。」阮思朝他身後張望,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人呢?」
晏瀛洲接過囡囡抱在懷裡,示意她看向他身後的那條陋巷。
陋巷裡什麼人也沒有。
囡囡在晏瀛洲臂彎里泛起困來,呵欠連連地問,怎麼還不回家。
阮思笑道:「晚上這邊會有很多好吃的哦。」
但她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那麼久了,晏清都還沒出來。
眼見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囡囡開始不安地哭鬧起來。
阮思接過孩子哄著,示意晏瀛洲過去看看。
晏瀛洲心生不安,快步回到陋巷,沒走幾步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他推開門一看,房間裡有兩具屍體。
一具是斷腸人的,一具是晏清都的,兩人都已氣絕多時。
「死、死人了!快報官啊!」
他聽到有人經過門口時發出驚呼聲。
晏瀛洲只得匆匆看了一眼屋內的環境。
當他的視線掃過晏清都屍體時,他發現晏清都的右手緊緊捂著左臂。
他掰開那隻手,但手裡空空如也,左臂上也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很快,陋巷口響起捕快的問話聲和腳步聲。
晏瀛洲趁亂離開了那裡,阮思擔憂地看著他,他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喬喬,我們回家吧。」
囡囡正在吃紅糖餡的燒餅,吃得一嘴一臉都是香香脆脆的碎屑。
晏瀛洲接過孩子,囡囡用黏糊糊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臉。
「叔父?」她驚異地問道,「你怎麼哭啦?」
阮思心頭一震,緩緩回頭盯著他的臉。
晏瀛洲臉上的悲傷,她在三年前晏家起火那晚見過。
他悲傷而溫柔地看著囡囡,輕輕拂去她嘴角的碎屑,柔聲道:「下雨了。」
囡囡不解地抬起小腦袋,看向阮思道:「嬸娘,沒下雨啊。」
「他心裡下雨了。」
她說了句囡囡聽不懂的話,緩緩伸手挽上他的胳膊,輕聲喚道:「夫君。」
晏瀛洲眸子裡一片水澤。
他低聲道:「我在。」
晏清都和斷腸人的死,在京中沒有掀起任何風波。
他們被當成普通的流浪漢,草草判成鬥毆誤殺,屍體便被運到了亂葬崗。
他不想讓大哥和殺父仇人葬在一起。
晏瀛洲私下派人將晏清都的屍體運走,埋在了京郊的山谷里,為他立了一座孤冢。
與此同時,晏瀛洲開始插手天牢重犯的案子。
他的手段凌厲,無所不用其極,天牢里沒有他撬不開的嘴,沒有他審不出的真相。
上面有意提拔他當六扇門的捕快。
但晏瀛洲推說祖母臨終有訓,讓他終生不得當捕快。
即便如此,因晏牧的緣故,他與六扇門淵源頗深,漸漸地,六扇門不少人都願意聽他差遣。
晏瀛洲如法炮製,把天牢里的獄卒都換成他的心腹。
甚至刑部大獄和詔獄等地,他也安插了不少眼線混在獄卒中。
他做的這一切,阮思全都看在眼裡。
晏瀛洲沒有隱瞞過他做的任何事,阮思還幫過他幾次,夫妻倆已形成很深的默契。
只要是為了還宋衍之和晏牧一個公道……
現在,再加上晏清都一條人命,晏瀛洲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但哪怕他一度手染鮮血,他伸向她的那雙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