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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没有想象中那么灯火通明,灯光只能照见堂上一脸疲惫的知府钱恒。冰儿他们到时,慕容敬之已经受了大刑,脚踝紫肿发黑,俯伏在浸满鲜血的石板地上气息微微。钱恒见慕容敬之的家人都带到了,换了一个坐姿,对堂下的慕容敬之道:“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但朝廷自有法度,你不招认同谋,我也无法向上交代。”他走下堂到慕容敬之身边,微微俯身,柔和地说:“何必!你一死既然难逃,也不为家人想想么?究竟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何苦受这个罪,求死不能?”
慕容敬之已经虚弱到难以抬头,却依然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回话不卑不亢:“我只是……一介草民……大人要说我在帮,我……只好认了,可若说同谋……大人是要我乱攀咬么?……”
钱恒气得冷笑连连:“这么说来,还是我屈打成招喽?”一旁捕头瞪眼道:“难道这么多人认你也都认错了?”
钱恒摆手止住捕头的话:“你不要被他缠了进去!——慕容敬之,你看看后面来的是谁?”
慕容敬之肩膀一僵,已猜到七八分,过了一会儿听他道:“大人若要害及无辜,岂不损大人清名?”
钱恒听他这话,便知是他心里动摇了,眉梢微微一挑,冷笑道:“与你多话无益!”转头叫人:“先杖他儿子,打明白了再问话。”
几个行刑的差役上前解了慕容业的镣铐,一脚踢在膝弯里,慕容业扑跪在地,一板子横扫在他的背上,慕容业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四个衙役两个按肩两个按脚压定了慕容业,一人褪了他的中衣,慕容业脸“腾”地血红,也只有咬牙切齿的份儿,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阿业!不要怕!”
慕容业悲从中来,回答道:“阿爷,我不怕!”话还未落,就化作一声惨呼,只一竹板,就痛得十六岁的慕容业一头冷汗,慕容业咬紧牙关,没让惨呼再发出来,浑身只是战栗颤抖,二十板过,人痛难自制,已昏厥在地,臀腿上青紫连片肿得老高,伤重处血肉模糊。一桶凉水浇下来,慕容业悠悠醒转,脸已经青白扭曲,手脚抽搐无法动弹。
身后慕容家诸人早已泪水涟涟,慕容敬之呼吸浊重,忍了又忍,忽闻堂上钱恒的声音:“让这小的先晾着,等伤处肿起来再打,痛上百倍。——把慕容敬之的娘子带上来,先上拶子。”
“慢!”慕容敬之喉中发出嘶哑的声音,钱恒早等他这一声,摆手叫停,殷切地等他招供,慕容敬之咬牙再三,却说不出话来。慕容夫人脸上却是一笑,柔声道:“我跟着你,从来没有悔过,今儿也不会悔。”慕容敬之越发犹豫,钱恒脸色阴沉,略等了一会儿,挥手道:“上拶子!”
慕容夫人被拶得几死复生,钱恒见她手指俱已青紫皮破,又叫加一百敲,慕容夫人宛转在地,强自挣扎,却不知这拶子若不挣扎还好,挣扎起来便有骨折的危险,只闻轻微的几声“卡啵”,行刑的知道指骨已折断,忙松了刑具,慕容夫人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钱恒着禁婆验看了一下,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便随意把人丢在堂上一边。钱恒又看了看其他几个,都是女孩子,抱作一团紧张得发抖。最大的慕容小雪也不过十三岁,二女儿慕容秋十岁,三女儿慕容晨只比冰儿大数月,刚过七岁生日,当年冰儿便是与她同哺。钱恒犹豫了一下,狠心道:“把最小的拉出来!”
慕容敬之挣扎了一下,没能动弹,只得叫道:“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与案子更是无关!”钱恒没好气道:“如今费这些话做什么?!你招就招,不招,我就刑讯你的女儿。”他转向冰儿:“你叫什么?几岁?”
冰儿被拉扯到案前,脚下正是一滩鲜血,她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透出蚊子般的声音:“我叫慕容冰遗,我六岁。”钱恒愣了一下,冰儿个子高,看上去不比慕容晨小,她眼睛因恐惧而睁得格外大,眸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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