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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表白羞澀卻直接,仿佛是鼓足了勇氣,雙頰紅透,微掀起眼帘,飽含期盼的望去, 只等著他的回應。
劉徇沉默半晌, 心思卻透過眼前的女子, 飄忽至另一個女子身上。
一樣的廣袖留仙裙,慵懶墜馬髻,看在他眼裡, 卻格外的不同。
鄭女貞靜端莊,原也並無不妥, 只是與趙姬立在一處, 便黯然失色。趙姬——太過耀眼奪目,引得人人覬覦……
想到劉安,他心裡又起了疙瘩。
從前他只知趙姬美, 卻不曾想過,這世上的男子,大抵沒幾個逃得過這樣的美色,他若不握緊,只怕有大把的人正虎視眈眈。
倒是他疏忽了。
「蒙姬錯愛,恕我不敢受之,還請回吧。」
劉徇霍然起身,不再瞧鄭冬蘭,大步跨出書房,往寢房而去。
臨去前,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問仍滯留屋中的鄭女:「你表兄——王太子,從前可識得趙姬?」
鄭冬蘭正因遭毫不留情的拒絕而難堪,忽見他停步,初時還以為事有轉機,再聽他話,又一陣失落,大王果真心中只有王后。
她強打精神思忖片刻,先是搖頭,後遲疑道:「不曾聽太子提過,不過,聽聞王后乃長於邯鄲,太子之外祖,似曾為趙郡郡守。」
原來如此。那便是少時相識,青梅竹馬了?
劉徇心裡冷笑一聲,再也沒了往日的溫煦,寒著臉踏入夜色中。
……
寢房中,阿姝一身單薄中衣,口中哼著輕軟的小調,坐在妝奩前梳理滿頭青絲。
她方才才用桂花油好好擦洗過,此刻烏髮被撥攏到一邊,芬芳馥郁,順滑如絲,恰遮住半邊白皙的面頰,襯出幾分慵懶嬌媚。
劉徇踏著疾步入內,卻在見到她這幅模樣時,呼吸窒了窒,腳步戛然止住。
阿姝亦是猛的轉頭,對上他喜怒不辨的俊顏,口中小調也猝然休止,小心翼翼縮縮脖頸道:「我還以為大王仍是留宿書房——」
劉徇雙眉擰緊,氣得胸口發疼。她這是以為他不會回來了,所以十分愉悅,還哼上了小曲兒?
原來她獨自一人時,過得這樣好,卻偏偏在他面前做出一副恭敬拘謹又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她心裡,他便是這樣可怖,可怖到——可以毫不猶豫的推出給別的女子?
他越想越氣,氣得反而面色緩和了,又如往日一般掛上微笑,在燭光下顯得溫潤如玉,只是那一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眸,自有王者睥睨之氣,卻看得人不寒而慄。
阿姝最怕的便是他這笑面虎的模樣,每每都能令她想起長樂宮那一日。她不由抖了抖,趕緊起身,主動上前替他除去外衣。
劉徇十分配合的舒展雙臂,望著身前只及他胸口的女子,嗅著桂花香,忽然使壞的收攏雙臂,牢牢握住她單薄的肩背,湊近仔細端詳。
他的目光自她發頂緩緩下移,划過烏眸瓊鼻,朱唇皓齒,漸漸移至脖頸處。那塊青紫斑駁的印記自中衣衣緣顯露出大半,觸目驚心,令他心口酸麻,喉結滾動。
「你今日見了鄭女?」
他雙眸緊緊凝視著她,教她連呼吸都感到壓迫。
「是,鄭女主動來見,並無拒絕的道理。」
劉徇面上的笑容越發溫柔,目光卻越發冷凝,似警告又似命令道:「趙姬,我的是,由不得你做主。今日我便清楚的告訴你,鄭女,我不會娶,你是我婦,便該盡為婦之責,休想將我推給旁人。」
阿姝眨巴著眼睛,一動不敢動,心中只覺莫名。她不過是不欲干涉此事罷了,何時卻替他做主了?
事到如今,即便想不通,她也早已看出,他這幾日,分明是拿她當靶子立在眾人面前,替他擋這聯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