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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閣見天子,本是商議國家大事的,結果被太后弄成了太子書房,讓我們這群老臣給陛下當了回太子三師。」
吏部尚書張庭生好奇地湊過來問:「吳尚書,太后給你指派的刑部侍郎,到底是什麼人?」
「查無此人!」吳恪吹鬍子瞪眼,「要不張尚書替我查查,看看是何方神聖?」
張庭生忙擺擺手,婉言推辭道:「太后給的人,我哪兒查得到呀!某突感不適,先行告辭,告辭!」
吏部尚書負責全國官員考核與調動,是個圓滑的主兒。吳恪沒指望能從他嘴裡聽到點什麼有用的消息。
下朝之後,沈太后對身邊的太監趙煒忠說:「你去一趟平康坊的萬福客棧,探望一下柳侍郎,帶上太醫。」
任趙煒忠一生再聰慧,當時也沒理解沈太后這句話的意思。先不說柳侍郎是誰,侍郎級別的官員都有官邸,為何會住在客棧?他也沒敢多問,趕緊按太后說的去辦。
…
萬福客棧。
大廚站了一排,各個心驚膽戰。桌上擺著七八道菜,柳晏兒懷裡抱著軟枕趴在床邊,拿著一雙銀筷子正在嘗菜。
「乳酪櫻桃太膩,要打死賣糖的了。糖不要花錢的嗎?」柳晏兒敲了敲盤子,「冷淘煮這麼久,過完井水都碎了。」
柳晏兒對著水盆羊肉吸了一口氣,差點兒熏暈過去,「羊肉的膻味兒連鄰居的狗都聞見了,拿走拿走。」
說著,她又夾起一塊魚肉晃了晃,「這是膾?切這麼厚,放著做烤串呢?」
柳晏兒一激動,扯到了屁股上的傷。她側著身子猙獰半天,把筷子扔桌上,「你們來萬福客棧也都好幾年了,怎麼這廚藝就不見長進呢?」
大廚們互相看了看,低著頭沒說話。
柳晏兒疼的一腦門汗,也沒什麼心情訓話,「最近也不開張,都滾去練廚藝。」
大廚個個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出門。在門外看熱鬧的小二和丫頭,看見廚子挨了批,東一句西一句的開玩笑。
「老虎哥,今兒晚上吃什麼呀?」
「老闆娘屋裡的菜,端出來熱熱當晚飯。」
「我們在外頭可都聽見了!羊膻味隔壁的狗都不吃,櫻桃打死賣鹽的,生魚片要烤著吃。」
「去去去,什麼跟什麼呀?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從一樓傳來。
「誰在敲門?」
「都閉門歇業了,能有誰上門?許是別人敲錯了!」
砰砰砰砰!
「有人在嗎?」
這回不光是敲門聲,還有人在外面吆喝上了。
客棧門開了一道縫。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陰虛體弱,一個老氣橫秋。
「你們找誰?」
趙煒忠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問:「柳侍郎是住在這裡嗎?」
「沒看告示嗎?全城都歇業了,沒有你說的柳侍郎!」
店小二正要關門,趙煒忠趕緊抓住門邊,「你家老闆可是姓柳?」
「是啊。」
「那就對了!我們就找柳老闆!」
店小二眼睛一轉,「你等著!我去問問。」
店門重新關上了。
太醫看向趙煒忠,小心詢問:「公公,咱們沒找錯地方吧?」
「太后說是這裡。剛才也打聽了,平康坊只有一家萬福客棧,不會錯的。」趙煒忠翹著蘭花指認真地說道。
吱呀一聲,門又開了。這次不是一道門縫,而是開了一整扇門,好幾個小二站在兩邊迎接貴客。
「二位大人,樓上請!我家老闆身體不適,不能親自相迎,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