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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得动。”
只要是你。
汩汩的溪水声分外明晰起来。林嘉言走得很稳,有节奏的颠簸让她趴伏在他肩上又打起了瞌睡。为了驱赶睡意,她振振精神,轻声哼起了歌。
她素来五音不全,能忍受她歌声并始终面带微笑的怕是只有林嘉言了。在她终于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他突然唤道:“阿秋。”
“嗯?”
“这首歌,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秦锦秋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上次在Dream Catcher里听到的……就是你家街口的咖啡店。”
自从被颜欢带着去过一次以后她就很喜欢那里了,常常偷空跑去。她记得那个傍晚,暮色温柔,久落尘埃的钢琴前终于有了人在。弹着琴的少年,倚着琴身轻声唱歌的少女,场景美得不可思议。然而之后无论再去多少次,都见不到他们了。
“想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吗?”
“想。”
林嘉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悠久旅人》。”
他说得很低,被晚风一吹,声音便散了。秦锦秋迟疑地重复:“悠久……旅人?”
那,就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
溪流在前方拐了个弯,水面之上架了一座小小的木桥。桥两头草丛分外茂盛,其间隐隐散落着点点萤光。林嘉言跨上桥,脚步带得草丛晃了晃,那几点萤光动了动,竟慢慢升了起来。
以此为序幕。
就仿佛是一种引领,远方的丛林,更远方的丛林,方才不知隐匿于何处的细微光辉们漂浮、汇集,无声无息,漫山遍野,微小的萤绿色光辉映亮了夏夜的山林,将他们包裹围绕。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流萤——并不是被装在瓶子里榨干最后一滴光芒,而是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山野中,活着,凭它们自己的意愿。
“好漂亮……”秦锦秋喃喃地赞叹着。
“嗯,很漂亮。”林嘉言停在桥上,轻轻将她放下地,微笑着由她对这漫天流萤看得入迷,“那么,不捉了?”
它们只该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离开是不行的。却又说不出什么理由,不行,就是不行。
秦锦秋点点头,“不捉了。”
回校舍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在林嘉言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听到她说:“言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故事哦。”
两个人在一起的路,再长,再单调,都不会觉得无聊。
“男孩子叫暮景,女孩子叫桑榆,名字呢,取的是‘桑榆暮景’的意思,两家人希望他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他们出生的那天,家人在院子里种下了一棵榆树,榆树长啊长,长得很大了,暮景告诉桑榆,他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大概,不会回来了。桑榆却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就在那棵后来已经很老了的榆树下面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到这里就没声儿了。
细细听去,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林嘉言垂眸笑了,“再后来,一定等到了吧。”
他本是自言自语,而该是睡着了的秦锦秋无意识地含含糊糊接了一句:“嗯……等到了……”
桑榆暮景,就是夕阳斜照在桑榆树上的意思,用来比喻老年的时光。
如果能够陪你一起老。
'四'
如果能够陪你一起老,那么我一定要在很远的将来,老得已经走不动了的那一天,与你坐在老树下的藤椅上一同看夕阳渐渐消退光芒,细数我们曾并肩走过的路,并肩看过的风景,一样喜欢的人,一样讨厌的人,直到连话也没有力气说,只能握住你嶙峋的手,咧开干瘪的嘴,露出笑容。
那真是最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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