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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師指著陳將生的刀,&ldo;不會改刀、又回家就做的話,找小陳哇。小陳,我這條魚清蒸啊。&rdo;常老師囑咐陳將生,每斤六塊五的鯿魚,他要求的服務格外細緻:刮鱗去鰓不在話下,內臟和黑膜要摘得乾乾淨淨,但是遇到了魚籽、魚泡又得給他留好,&ldo;這玩意我愛吃。&rdo;
這些工序做完後,小陳還改刀時得刀口斜進,順著魚刺的方向切,這樣不會破壞肉質口感。頭尾分開後,魚身改刀細密有序,在距離魚肚一厘米戛然停刀,打包時彎曲魚肚,魚身韌性地隨著刀口支開,擺成了&ldo;花開富貴&rdo;的形狀。
&ldo;陽澄湖鯿魚怎麼可能六塊五?&rdo;另一個老主顧嘰咕。
&ldo;你吃過多少魚?我五歲起就跟阿拉姆姆吃遍了太湖、陽澄湖、金雞湖還有石湖的魚。我看一眼就曉得產地,都不用吃。阿拉姆姆是水文地質隊的曉得吧……&rdo;常老師一邊報著家史一邊還不忘記提醒打包的潘阿姨,&ldo;老潘再套個大點的結實袋子。&rdo;
開始賣魚時,遇到顧客的這種要求,生性儉樸的潘阿姨還有點不情願,結實袋子成本高啊,一斤魚有時都賺不了幾毛錢,還指望著顧客多買點別的搭上。而陳將生告訴她媽媽,&ldo;不計較這點成本,咱們主要供貨飯店,零售結個善緣。&rdo;
&ldo;結善緣&rdo;這個說法潘阿姨聽過很多回,既然和尚尼姑道士都這麼說,自然有它的道理。於是她後面扯袋子的動作都果斷了。只要別想起有時腦子裡鑽出的念頭:殺了那麼多魚,結的怕是不能超生的緣。
這條被鑑定為家在陽澄湖、其實產地在她鄉下四舅公老家魚塘的大鯿魚重達一斤六兩,共計十塊四毛。按照不成文的市規,抹掉四毛,收費十元。但是在物業公司做出納的潘老師不讓陳將生吃虧,每次來買魚都會科普如何買魚做魚吃魚。當然也不時替陳將生打打招牌,&ldo;小陳這裡的魚新鮮,弄得乾淨,價格‐‐也還能接受。&rdo;
走前客氣打招呼,&ldo;走啦啊,謝謝。&rdo;潘老師說西邊那家店鋪開了嘛,看年糕包油條很不錯,買回去給姆姆偶爾吃一回。
忙著給下一位客戶殺魚的陳將生抽空瞥了眼那間年糕豆腐店的招牌‐‐橫招牌是&ldo;現做年糕˙新鮮豆腐˙餃子餛飩皮˙手工面&rdo;,另外門前還有個燈箱,寫上了橫招牌上裝不下的,對著陳將生的那面寫著&ldo;湯圓˙鮮榨豆漿˙豆腐花˙滷豆干&rdo;。可謂毫無個性,粗獷直接。陳將生覺著這廣告風格和風靡多年的椰樹牌椰汁的詞條堆砌法異曲同工。只是,燈箱招牌上少了個穿旗袍扭&ldo;s&rdo;腰懟起大胸脯的女人。
&ldo;鱸魚怎麼賣?&rdo;有人看著水箱裡的鱸魚停步。
&ldo;二十二。&rdo;潘阿姨回答。
&ldo;怎麼這麼貴?&rdo;那人說一般鱸魚也就十七八塊錢不得了吧。
&ldo;這也是陽澄湖的鱸魚。&rdo;陳將生臉色沉靜,抽空指了下魚身上的貼標,&ldo;產地直供。&rdo;四舅公這些年貼標貼得越來越像真的,而陳將生話說臉冷眼直,一點都不像那些對著笑卻眼神閃爍的滑頭小販。
&ldo;那……便宜點唄,二十算了。&rdo;對方還在講價,這時潘阿姨就會接過話,&ldo;我們拿這個批發價就二十了,還有運費呢。真不好意思,二十不能賣。&rdo;
幫客人殺好了五條小鯽魚的陳將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