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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朱朋吉身邊那些生意場上的長輩還難搞定。
時而的情緒,她經常不明白是何緣故。
譬如現在,他不許自己走, 卻不搭理自己話茬兒。
終於, 他唇瓣動了動, 委頓的音色,
「你的手,也要拿筷子、拿筆。」
「就因為我跳舞,我的手就更珍貴了是麼?」
難道不是嗎?
他身體條件優越,舞蹈秉賦高,是所有人既定的認知。
在他仰首質問的視線里,她愣愣點頭。
他便又別過臉,視線杵向床頭,再不跟她講話。
校醫已經處理好傷口,騰身出病房,去隔壁開藥。
校醫一走,剩一室空氣愈發凝頓。
章雨椒不想面對滿室默然,便提議,「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晚飯吧。」
現正值傍晚,黃昏泛泛,是平時晚飯的點。
說著想抽手。
當一滴溫熱的水「啪嗒」,滴在自己手背時,她登時僵硬,憶及舞房他戴棒球帽那幕。
他在哭。
章雨椒慌神。
她無措至極,弄不准自己哪句話惹他情緒翻湧,抑或是說傷口太疼?
不管哪種緣由,她都應付不了。
真想問問鍾淵,他們那群朋友,是不是也見過他這樣淚漣漣到破碎的模樣,又是怎麼安慰他的。
揣測無果,她硬頭皮坐在原先位置,算是阻隔了他一瞬不動的視線。
那道濕漉漉的視線微晃了下,隨即落她眼裡。
將她淹沒。
她扯了床頭櫃面一張面巾紙,去給他擦下頦的水珠。
紙巾被洇濕,在她手裡捻揪成團。
做完這些,絞盡腦汁只安慰出句,
「別哭了。」
他終於肯出聲,不過喉管里一句喑啞的話音卻令她愈加惑然。
「和我待一起,你很難受麼。」
她只是無措,絕沒有難受不適。
頓時搖首。
「可你要走。」
她回憶,忙補充解釋,
「我是說去買飯,給你。」
「藉口。」他接。
捫心自問,的確有點尋機開溜的意味,但歸根結底還是因她待這兒實在應付不了他漫天席捲她的脾性兒。
在她不知作何描述時,原本乾涸的淚痕再度淌過道晶亮。
又聽他言語確鑿,
「你根本不願意靠近我。」
這是什麼意思?
「要鍾淵喊你。」
「才過來。」
鍾淵?鍾淵剛才從校醫室病房出來時,和她說了句,辜惻想見自己,才有她後續進來的這切。
可前面那句是什麼意思?她鎖眉琢磨半晌,試著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不願意。」
「我一直在病房,」她指了指靠門口的位置,「喏,就在那。」
「人太多,被擋住了。」
「後來校醫說別圍著,我就出去了。」
辜惻的情緒,是從舞房羅馬簾後,望見章雨椒給柳葉開遞稿子那幕開始積累的,主席台春光明媚,而他們彼此身上,莫名溫和澄淨,理智告訴他,遞個稿子而已,但腦中那根弦還是不受抑制被牽動,大概是那畫面太登對。
到後面,一點點增添。
病房沒有她。
她要走。
見他陷入怔惘。
「是真的。」
她強調,
「我沒有不願意靠近你。」
說著,又抬手,用紙巾去拭他那道淚痕。
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