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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車來了。佩夫人拖著笨重的身子同其他女傭上了車，朱蒂斯則被落在了後面。當她上車時，發現佩夫人所坐的車廂後部已經沒有座位了。於是，她在車廂前部找了一個座位，挨著一個梳了一頭&ldo;玉米辮&rdo;的淺膚色小姑娘坐了下來。那個小姑娘很小，顯然還不到給人做女傭的年齡。她望著朱蒂斯笑了笑。

&ldo;我喜歡你的裙子。&rdo;小姑娘指著朱蒂斯大衣下面露出來的裙邊說道。

朱蒂斯學著她的口音回應道：&ldo;我喜歡你頭髮的樣子。&rdo;

她們兩個再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在喬治敦的街一站停下，小姑娘才又對她說：&ldo;再見，漂亮的小姐!&rdo;

朱蒂斯把膝蓋轉向一邊，讓小姑娘出去，看著她走遠。接下來，公交車駛進一個社區，這裡的房子都是磚房，牆上爬滿了常春藤。公交車在這個社區里停了幾次，車上的人也空了一半。下車的大部分都是穿著淡藍色連衣裙、圍著白色圍裙、戴著帽子的黑人女傭。車上又上來一些人，但這回都是白人。他們全都坐在車廂前部，坐在了朱蒂斯周圍。一個男人還盯著朱蒂斯看，沖她眨眼。朱蒂斯連忙拉低了帽檐。

公交車繼續往西開，並駛上了架在波多馬克河之上的橋。朱蒂斯向後看了看，發現佩夫人還在同她的那些朋友閒扯。河的北岸有座大學氣勢磅礴地矗立在那裡，哥德式建築風格的塔尖高高聳立著。朱蒂斯正欣賞著這些建築，車子突然拐向路邊，停了下來。

司機從座位上轉過身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朱蒂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司機看上去也是一臉不解。朱蒂斯只好低下頭，讓帶羽毛的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

這時，她聽見司機&ldo;嚓嚓&rdo;的腳步聲，緊跟著看到他的靴子邁著方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ldo;喂，小姐?&rdo;

朱蒂斯抬起頭。

&ldo;什麼事?&rdo;

&ldo;我們已經開出華盛頓了，現在進入維吉尼亞州了。&rdo;

朱蒂斯眨眨眼睛，仍舊望著他。

&ldo;你必須坐到後面去。&rdo;

這時朱蒂斯聽到車廂後面傳來了佩夫人的聲音，&ldo;哎喲，我的天啊!&rdo;

&ldo;為什麼?&rdo;朱蒂斯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司機聽罷把雙臂交叉抱在了胸前。朱蒂斯看看周圍：那些和她坐在一起穿過波多馬克河的白人虎視眈眈地望著她，有幾個還在交頭接耳地說些什麼，就連剛剛沖她眨眼的那個男人也不住地搖頭，好像遭到了欺騙一樣。

司機又發話了，&ldo;你不是白人，對吧?你是和那些黑人一起上車的!&rdo;

朱蒂斯從座位上站起來。司機看到後不但沒有向後退，反而走得更近了，站在離她只有一隻胳膊遠的地方。朱蒂斯退後一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把手自然地放在身體的兩側。司機死死地盯著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朱蒂斯卻挪開目光，沿著他的身體往下看，一直看到他的腳部。他一隻腳點著地面，重心全落在腳後跟上。

&ldo;我要是不同意呢?&rdo;

&ldo;那我只能說聲抱歉，然後讓你一屁股坐到後面去!&rdo;

她抬起眼睛盯著他，又問道：&ldo;那要是我同意呢?&rdo;

&ldo;那你就去後面和其他人一起坐。&rdo;

&ldo;這樣太便宜你了，你一定很希望我這麼做!&rdo;

司機狠狠地盯著朱蒂斯，她卻一動不動。車子的發動機呼呼空轉，車廂里的竊竊私語變成了大聲說話。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