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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太可恥了。

不過還好，他們終於從地獄裡破繭成蝶，但只有他一人苟且於世間。

&ldo;白三哥，按照你的吩咐，都做好了。&rdo;周奕在外面輕敲了兩下門，語氣恭敬，&ldo;三哥還有什麼安排?&rdo;

他不作聲，只是緩緩從枕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香菸點燃，吞雲吐霧。

&ldo;三哥?&rdo;

周奕疑惑，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應聲，便推門而入。

&ldo;我以為三哥睡了。&rdo;

他遠遠地看著霧氣中的男人，雖然相貌已經改變，但身上散發的氣質只屬於他白桑一人獨有，那種壓抑的煞氣，讓他這跟了多年的手下都不敢輕易靠近。

&ldo;周奕，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rdo;白桑將快要燃盡的菸頭摁滅在花盆裡，火星燒得葉子滋滋作響，他看得津津有味，&ldo;我到底是梁蕭，還是白桑?&rdo;

周奕笑得緊繃繃的：&ldo;說什麼吶，三哥，你不是白桑誰還能是?這道上敢稱呼自己是白桑的，除了你再沒第二個。&rdo;

&ldo;可我怎麼覺得，梁蕭比白桑好得多呢?&rdo;

周奕愣了愣，拿捏不准他的想法，便俯首靜靜聽著。

&ldo;這人一旦過慣了安穩日子，就再也不想奔波。我頂著這副面孔，都快要不認識自己是誰了。&rdo;

&ldo;三哥的感覺我能理解。&rdo;周奕重新為他點上一支煙，在他目光的默許下，也為自己點燃一支，&ldo;你和那個梁蕭的生活軌跡差異太大，突然換上他的身份，肯定會彆扭，不過很快你就不必再扮演他的角色了，秦城那小子殺了白林，我們要他全家陪葬。&rdo;

白桑忽然嗤笑一聲，周奕愣住，然後就看他笑得前仰後合，最後莫名笑出了滿眼淚暈。

&ldo;陪葬可不好玩。&rdo;

他將猩紅的菸頭碾在指尖，用力一壓，火星&ldo;嗞&rdo;的一聲熄滅了，在指腹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點。

周奕猜不透他要做什麼，白桑的想法沒人能猜到，正如當初他選擇偽裝成梁蕭潛入內地，而不是直截了當的報復，就讓周奕感到匪夷所思。

&ldo;那三哥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女的?&rdo;

周奕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唐悠然：&ldo;給你帶的試驗品，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好嗎?&rdo;

&ldo;我以為……&rdo;周奕尷尬地笑了笑，&ldo;三哥對她有意思。&rdo;

&ldo;你看我像嗎?&rdo;白桑將菸頭撇進垃圾桶，譏誚道，&ldo;連床都懶得和她上，這意思有多少?&rdo;

周奕哈哈地笑，隨口將話題岔開了：&ldo;還有那個老軍醫和他孫子，怎麼辦?&rdo;

&ldo;先留著吧，一個老頭一個孩子，翻不了天。&rdo;

周奕點點頭，沒敢將那支煙抽完，道了聲晚安就退了出去。

白桑在床邊默默坐了很久，然後走到鏡前，像往常一樣打量這張不屬於自己的臉，在某個瞬間，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的冷笑。

他和白林是親兄弟，起名為桑和林是因為，他們從記事起就被一個撿破爛的老頭收養，小木屋前有一片桑樹林，老頭就隨口起了名字。老頭死得早，白桑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帶著白林乞討，洛疆當年的混亂程度超乎想像，到處是見不得光的買賣，每天死在槍口和毒|品下的人不計其數，他就帶著瘦弱的弟弟東躲西藏。

起初靠撿垃圾為食，可是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