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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寧還拿起那把舊團扇,在甄雪面前扇給她看:「不愧是壓箱底的東西呀,真涼快。」
把甄雪氣得夠嗆,又說不出話來,最後等沈嬌寧出門去洗臉,把手上沒吃完的瓜子和瓜子皮一起,一把掃到了地下,宗小琴坐在床邊,腦門子被一顆瓜子彈了個正著。
宗小琴心裡煩躁,但又不好說什麼。
偏偏甄雪還喊她:「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地掃了!」
宗小琴只好拿掃把掃地,心裡開始後悔把甄雪喊宿舍來住,不但不是沈嬌寧的對手,還把她當丫鬟一樣使喚。
她現在唯一的自我安慰是,再過兩天,等沈嬌寧跳不出舞來,獨舞就是她的了,到時候有很大機率被選去市里,再也不用忍受甄雪這個蠢貨。
宗小琴和甄雪難得的共同想法是,都不覺得沈嬌寧真能自己編個舞蹈出來,就等著看她出醜。
……
沈嬌寧看懂了廖主席是真對她抱有期待,也明白有很多人在等著看她自己打臉,但這些在她心裡,可以被統歸為外部動力,更大的動力來自她的內心。
次日,天才蒙蒙亮,她就輕手輕腳地起床,去了政府大樓西側的小巷道。
李大爺跟她說好了,會讓李嬸子在那裡等她,給她送雞蛋。
她走過去,果然看見一個身材微胖、頭上染了銀霜的婦女。
「李嬸子?」她試探地喊了一聲。
「哎哎,是我,你是小沈同志吧。」
「是,您等多久了呀?」
李嬸子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水煮蛋:「才剛到呢,還熱乎著,快趁熱吃。這兒一般沒人過來。」
沈嬌寧接過來,在牆上敲碎雞蛋殼,也不含糊,直接吃了起來。她吃完就過去練功,大概練兩個小時,等食堂開門,又可以吃一頓早餐。
「你這身子啊,是該補補,太瘦了。」李嬸子說,「我家老頭以前還跟我說,團里新來了個小姑娘,還減肥呢,天天不吃飯,我那時候就說不吃飯哪能行啊,你們這跳舞的,不比種田輕鬆多少。人哪,就是得多吃,能吃是福!」
沈嬌寧咽下有些乾的蛋黃,抿著嘴對李嬸子笑了笑:「謝謝李嬸,這幾天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給這麼俊的小姑娘送飯,我高興著呢!」李嬸子見她走的方向是去團里,詫異道,「這麼早就去練功啊?」
「嗯,我想自己多練練,免得上課被老師罵。」
「好閨女。」李嬸子眼神有些敬佩起來了,「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了,你那麼用功,肯定能行。」
「謝謝嬸子!」沈嬌寧對她笑了笑,甩著兩條烏亮的麻花辮,小跑著去了文工團。
夏天天亮得早,等她到排練室,不用開燈,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微亮的光,開始身熱練習。
昨天她已經確定了大致動作,今天早上的任務是把所有動作都確定下來,晚上開始熟練這些動作,並且扣細節。
充實專注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兩天的排練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就到了第三天早上,廖主席說好要來看她舞蹈的日子。
越到關鍵時刻,她反而越發冷靜,這天早上,她照舊去了政府大樓西側,今天李嬸子竟然捧著一個搪瓷缸等她。
「給你煮了紅糖雞蛋。」李嬸子和藹地說,「快吃吧。」
沈嬌寧接過來一看,紅糖水裡臥著一個小太陽般的雞蛋,嫩嫩的蛋白包裹著金燦燦的蛋黃,入口是淡淡的甜,還帶著雞蛋香。
她知道,在這個年代,紅糖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有些人家媳婦坐月子都未必捨得給一碗紅糖雞蛋吃,可李嬸子給她做了。
「我想著你太瘦了,每天又起早貪黑的,比我們這些干粗活的還辛苦,就給做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