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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因為他去收雞蛋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手裡的雞蛋掉地上摔碎了一個,被針戳了十個手指頭,這會兒手還是又紅又腫的,鑽心的疼。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白米豆此時的眼淚卻是因為疼和害怕,怎麼也止不住。
「不怕,不怕。」白水柳摟住了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大姐在呢。」
「待會兒你們仨都打起點精神,別讓娘揪著錯處了,免得到時候惹了娘不高興,又挨一頓打。」
雖說蘇木藍剛剛表現的好像溫和了許多,像個正常人了,可白水柳心裡頭還是沒底。
「我去灶房裡頭幫著燒燒火,你們仨趕緊照娘說的,找找碗啊罐啊的,接著點水。」
「嗯。」剩下三個小蘿蔔頭點了點頭,急忙去找尋當用的東西。
白水柳想了一會兒,才卷了褲腿,往灶房走。
灶房裡的蘇木藍,此時正忙碌著做晌午飯。
家裡頭吃喝的東西不多,連白面都只有那么小半袋,棒子麵和紅薯面也只有半缸,大米更是沒有。
蘇木藍想了想,從那已經有了裂痕的麵缸裡頭舀了小半瓢棒子麵,小半瓢的紅薯面,又配上了少許的白面,混在一起和成麵團。
待這雜麵團揉的越發緊實帶了韌性時,將這雜麵團放在那兒醒一會兒,等著待會兒放在餄烙架子上頭,直接擠壓成餄烙面下鍋。
那邊醒著面,蘇木藍將灶房裡頭晨起白水柳她們摘回來的盈盈菜給擇洗一下。
白水柳這會兒冒著雨進了灶房,看到蘇木藍已經開始擇盈盈菜,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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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不是做夢
再看到案板上頭那個分量明顯不輕的麵團時,越發傻眼。
「娘……這是晌午要吃餄烙面?」
白水柳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嗯。」蘇木藍點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片刻遲緩,十分利索的將盈盈菜的菜葉擇了下來,放到木盆中後,推到了院子裡頭。
沒有工業污染的時代,天上下的雨水,比井水更乾淨,就地取材方便不說,也免得水缸空了後還得去村口唯一的水井那再去擔水回來。
蘇木藍答的自然,白水柳卻是有些不確定,又試探性問,「這些……都做了嗎?」
「當然。」
也就是說,這餄烙面不是給蘇木藍一個人吃的,她們四個人也有份。
但即便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白水柳仍舊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蘇木藍進灶房做飯,已經是日頭打西邊出來的稀罕事了,晌午竟然不讓她們四個人吃菜糰子,喝菜葉湯,而是能吃上餄烙面,還是這麼大的分量……
白水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還殘留著晨起時因為做飯動靜太大吵醒蘇木藍時被蘇木藍用柳條抽出來的傷,這會兒一碰,火辣辣的疼。
既是疼,那眼前的事就不是做夢了。
可是……
咋回事?
「水柳,幫我往灶裡頭填把火。」蘇木藍把淘洗好的盈盈菜放在了案板上頭,切了兩刀。
「哦……好。」白水柳回過神來,蹲在灶前,把那些揀回來的枯樹枝,往灶裡頭塞了一些。
灶膛的火苗,頓時變大了許多,舔舐著漆黑的鍋底,白水柳趁著空閒,依舊偷偷去瞧今天實在是令人詫異的蘇木藍。
蘇木藍這會兒,正從角落裡,將那壓餄烙的架子搬了出來。
許久沒用的緣故,上頭落了不少的灰,蘇木藍見狀舀了瓢水,拿高粱穗綁成的炊帚將上頭仔仔細細刷了一遍,這才往灶台上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