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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来道浅浅伤痕,却不能当真伤得了他。
荣筝看见这情形,只惊得呆了。他不知郦琛穴道被拿,手上并无半分气力,只见他一剑剑往父亲背上斫去,心胆俱裂,想道:“他杀了爹爹,下一个便要来杀我。”一眼望见自己来时那匹马便在不远处,当即一跛一拐地跑去,也不顾臂腿有伤,咬牙上了马,没命价打马向树林深处奔逃。
郦琛与荣长庚纠做一团,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天柱穴”上一松,当即奋起全身力气,从荣长庚手臂脱出。
荣长庚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口鼻间鲜血汩汩流出,轻轻叫道:“筝儿,快走……”一语未了,已然气绝。原来他眼见爱子危急,运内力冲断了经脉,由是穴道通解,奋起挡下了郦琛一击,旋即身死。
郦琛四下环望,荣筝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他伫立当地,心中愤激难当,便想往荣长庚尸身上戳上两剑出气。然而提起剑来,瞧着荣长庚脸上血污狼藉,眼睛犹自睁得大大地,忽然心中起了一念,想道:“他宁可舍却了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救了荣筝性命。……唉,我爹爹爱我之心,又何尝不是如此?”胸中一酸,这一剑便落不下去。怔怔出了一刻神,蹲下身来,以剑鞘掘地,将荣长庚的尸首草草掩埋了。
宿因所构
郦琛走出树林,一眼见到荣家的牛车仍停在路上,黄底红花的车帷在寒风中猎猎而飘,心道:“这些人还在等荣筝回来,我要不要跟着一段,看荣筝是不是回来和他们相会?”再看了一眼,忽然心中砰地一跳,暗道:“不对!那两个押解的公人呢?那车夫呢?”不由便向那牛车走近了几步。待得他看清了那车帷,登时一颗心剧烈跳将起来。那黄布上却哪里来的红花?分明是大片大片溅着的鲜血。
郦琛走到车前,见那车夫蜷成一团,倒在地下,背上血肉模糊,已然死得透了。他伸手揭开车帘,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只见车里横三竖四地倒了五六名女子,头上、胸口刀痕累累,头面首饰俱被人拔去,鲜血兀自未曾全凝。
郦琛瞧着这一派血肉狼藉,定了定神,见到其中一名妇人身下,露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当即伸手抬起了那妇人尸身,露出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来,瞧那面目便是那晚见到的元宝儿。他颈间一道伤口,显是被人以利刃断喉而死。郦琛看着他圆圆的小脸,不自禁地心中发颤,手一松,那妇人尸身又跌了下去,将元宝儿盖住。
郦琛放下车帷,向后退了两步,只觉身上阵阵发冷。那车中的惨象便如是生了根一般,在他脑中停留不去。他那日原下了决心要去杀死郑晔一家,妇孺不留,然而当真见到了这般残酷景象,却是不忍于心。
忽听身旁微微响动,转头看去,见路边站着一对乡农打扮的年轻夫妇,肩上挑着货担,面上一副惊惧欲绝的神色,死死盯住他不放。
郦琛心道:“他们为甚么这般看我?”旋即会意过来,自己腰悬长剑,胸前又染满了荣长庚喷出的鲜血;这对夫妇从路上走来,正撞见他放下那妇人尸身,从车中退出,自是将他当作了凶手。
郦琛走上两步,那两人如梦初醒,撇下担子撒腿便跑。那妇人尖声大叫:“杀……”刚刚吐出一个字,郦琛一步蹿了过去,点住了她哑穴,跟手抓住了那男人后襟,倒拖回来。
那男人被他扣住了背上“神道穴”,浑身酸软,只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郦琛喝道:“胡说八道!甚么大王?那些人不是我杀的。”那男人道:“自然不是,不是……咱们甚么都没看见。”牙关打颤,身子筛糠也似地抖个不住。
郦琛心中一动,忖道:“这两人意定我是凶手,回头必定会向官府告诉我的形貌。”下意识地便按住了剑柄。他生平杀过的人着实不少,然均是出于防卫自保之心,所杀之人不是盗贼,便是官兵,从未杀过不会武功的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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