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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啊。」
原辭聲抓了抓他的短頭髮,「哦是。」
有點男孩子氣的動作,何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憨。
「你還會在在俄羅斯待幾天嗎,還是馬上要走了?」
「我待會兒就要走了,今天下午的飛機。」
「這樣啊。我和糕糕還要在這兒玩兩天,本來想著如果你有空,能一起陪陪孩子。」何驚年抓起糕糕的小圓手沖原辭聲搖搖,「跟爸爸說再見。」
糕糕撅起小嘴巴,不肯說再見,不肯讓原辭聲走。
他們一起離開了蘇茲達爾,回去的車程依然要五六個小時。在輕微顛簸中,何驚年困意上涌,慢慢閉上了眼睛。隱隱約約地,他感覺一隻手輕輕攬住自己,讓自己靠上他的肩膀。沒有什麼親昵的意味,只是單純地想讓他睡得更舒服而已。
何驚年沒有動,放任自己一直靠在他身上。因為自己現在睡著了,睡著的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什麼都能被允許。
送原辭聲到機場,何驚年伸出手,在原辭聲的手上輕輕握了一下。
原辭聲望向他,表情在夕陽的光里模糊得看不清。
何驚年說:「謝謝你。」
原辭聲嗓音啞啞的,「謝我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何驚年抿了抿唇,「能遇見你我還是很高興的。」
原辭聲沉默了一瞬,「我也是。」他轉身朝安檢口走去,半途,停下腳步,回過頭,見何驚年還抱著糕糕站在那裡,朝他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吧。」
何驚年聽見了,但還是沒動,抱著糕糕站在那裡,直到原辭聲的身影消失。
一轉眼,秋天到了。短暫得幾乎感覺不到的秋天一溜過去,川源市寒冷又漫長的冬天又來臨了。
十二月。
今年聖誕節,何驚年決定帶著糕糕在沈家過。前段時間,糕糕一直是原辭聲帶著的,所以現在輪到他來帶,似乎也是理所應當。
他現在和原辭聲養成了默契,兩個人輪流帶糕糕,在對方帶孩子期間,另一方可以隨時去探望,相處的時候禮貌又客氣,宛然便是一對模範離異夫妻。
聖誕節當天,沈棠風也趕回來了,看他一個人在組裝聖誕樹,就過來一起幫他。
兩個人一開始無話,何驚年也不知該說些說什麼,他最近話越來越少,不管是對誰。他想起當年和沈棠風一起在美國過聖誕時的情形,恍如隔世。
「年年,給。」
何驚年正在往聖誕樹上掛吊飾,伸手一接,是伯利恆之星。
沈棠風微微一笑,「傳統。」
何驚年顫了顫眼睫,然後也笑了。
他把伯利恆之星放到了聖誕樹的頂端。
晚上,一家人圍在餐桌邊,快快樂樂地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用的都是一模一樣、成套的餐具。
再也不存在一套不一樣的了。
凌晨,何驚年走到窗邊,庭院外的柵欄空空蕩蕩,沒有人站在那裡。
每年聖誕,他心裡都會想念廖夏,祝他生日快樂。神明的生日誕生了他的神明,他滿心虔誠。但是,今天,他反覆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原辭聲又要一個人過生日了
指針落在十二點整。
黑沉沉的夜幕一下子亮了,一朵朵煙花砰然升空,「啪」地綻放,五光十色,斑斕絢麗。
今夜,整個川源市,幾乎都被煙花照亮。
不遠的人行道轉角,原辭聲正站在那裡,他已經在那兒站了很久,煙火的光芒鍍在他身上,宛若一座美麗的神的雕像。
指尖在手機屏幕鍵入一行文字,刪除,反覆了幾次,到底沒有按下那個發送鍵。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