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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佳人?還畫梅戲蕊?
這都是些什麼!霜澶本就是一女子,又還未出閣不曾經過人事的,這般艷辭浪調的如何能寫得!
霜澶臉面霎時通紅,恨不得當即自挖雙目才好,怪道昨日這李掌柜一口一個字跡女相好的,竟是好在了這腌臢處!
一旁的李掌柜如何瞧不出霜澶面上的深閉固拒,卻只當他是讀四書曉大禮的書生,心上揣著什麼禮義廉恥不肯屈就,遂扯了扯嘴角,不以為然道。
「眼下世道艱難,這大丈夫為五斗米……總得有些犧牲不是?」
霜澶仍舊面露難色,心下忸怩不堪。
那李掌柜卻道,若不想寫也無妨,給了昨夜的房錢即刻就能收拾東西走人。
這是拿準了霜澶身上無銀錢。
房錢霜澶自然是拿得出,可離了這處自己又能往哪兒去呢,橫豎眼下又不是為生計,全然是為了躲風頭。
李掌柜見霜澶面色鬆動,立馬給了台階,將那宣紙重新鋪好。
霜澶默然不語,心下輕嘆了一聲氣,隨即復舔了墨,落筆。
管她崔三娘是如何花嬌,如何畫梅的。
……
霜澶在這書店待了日,愈發覺得這處是個藏身的好地兒。
白日裡霜澶只管在隔間裡頭寫,若是外頭來了客人,也總是李掌柜親自進來拿的。
倘或寫累了便去後院房中歇息,餓了有那好手藝的李嬤嬤做吃的。
何況也不用從早寫到晚的,那李掌柜想來也知這生意若被逮了要吃官司的,故而霜澶每日只肖寫幾本,那幾本也都是銷給京都城裡頭的富貴人家的。
只是不想當初霜澶特意挑了一家這門面不大的書店,竟還能做這條路子上的營生。
這日霜澶正抄著手頭上的一本新書,那李掌柜掀了帘子進來,催促道。
「李公子,眼下這本已然有人要來取了,正坐著等呢,快些個。」
霜澶應下,手上運筆也加快了些。
約莫小半個時辰,霜澶便寫完了的,待那墨漬干透,霜澶見那李掌柜還不進來拿,又怕外頭的貴人等急了的,遂起了身掀了帘子往前頭去了。
待出了內堂,那李掌柜果然不在前頭,不知作什麼去了,竟也能這樣冷著客人的?
霜澶將才剛謄抄好的話本子置於櫃檯之上,不想一抬頭,那坐著的不是斂秋又是何人,霜澶心下驚喜交集,忍不住便想上前去。
可轉念一想,一來自己是從瀘山院逃出來的,二來眼下自己是男裝打扮,斂秋未必認得出不說,倘或認出了,到時候連累了斂秋又待如何。
只得強忍了心緒不作聲,正要轉身回內堂時,便聽到斂秋的聲音。
「這位相公,話本可好了?」
霜澶只得低著頭,又從櫃檯上拿了那話本子,去遞給斂秋。
「已然好了,勞您久等。」霜澶故意粗了聲線,想來斂秋決然認不出的。
那斂秋果然不曾有疑,接過那話本子便轉身要走了。
霜澶目送斂秋,不想那斂秋堪堪出門時又回頭叮囑道。
「這位相公,若下回再有了新的話本子,給提前留上。」
霜澶隨即應下,便見斂秋出門去了,外頭一輛馬車正在路邊等著,駕車的是沈崇,也不知馬車上頭還有無旁的人。
待見著那馬車「嗒嗒」地走了,霜澶才依依不捨得入了內。
正巧碰上了李掌柜從內堂出來,一見客人已然走了。
「那話本子教拿去了?」
霜澶頷首道,「還說下回再有新的給提前預備著的。」
霜澶原還想問這斂秋如今是為誰來買這話本子,又想沒得憑白多話倒引人懷疑,何況斂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