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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去了,豈不得碰一鼻子灰?
賀遙有一套自己的處世方式,當對方明擺著嫌棄自己的時候,不管是真是假,他絕對不會自討沒趣。
大抵是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骨子裡難免帶點莫名其妙的傲氣。
這傲氣偶爾會是顆閃閃發亮的光點,給予人崇拜和幻想;偶爾又是根扎人的繡花針,將皮肉挑起來反反覆覆縫縫補補。
祝在無比了解他這點,也極其討厭他這點。
門關上後,臥室里霎時沉靜許多。祝在趁機把祝好的行李箱打開,將裡邊一些小孩兒衣服、襪子等等東西拿出來放衣櫃裡。
同時,賀遙沉穩的腳步聲也由近及遠,一噔一噔慢慢彌盡了。
祝在打開臥室門,將手輕輕搭在把手上。
果不其然,賀遙已經走了。
門外空無一人,明晃晃的太陽光在地上斜射出一道刺目長影。那邊半掩著的客廳門,傳來外邊密不透風的熱浪。
天花板上墜結的塵吊子一動不動,整個世界都好像靜止下來。
夏日午後,焦躁又空寂,只聽得見偶爾一兩聲跳脫的蟬鳴。
她低下頭,眉頭蹙了蹙,又忽然舒展開來。
不知在想些什麼。
祝在跟賀遙分手的日子是在八月末,那天和今日的天氣截然不同,是個暴雨天。
準確來說,那天的鷺城陷在颱風里,青郁的樹葉被驟風颳得滿地都是。
他們蝸居在一間畢業後剛租來不久的出租屋內,因為一瓶可樂吵了起來。
想來也挺好笑的。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祝在收起心緒,按下接聽,是家政公司打來的,讓她開個門。
她跑到院子裡去開門,不經意瞥向賀家,小院裡空蕩蕩的,只有幾隻蝴蝶飛來飛去。
賀遙回家後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悶頭不說話。
杜筠心正在廚房備菜,看到他,秀眉便是一皺:「我菜都沒做好,你怎麼回來了。就忙完了?不可能吧。」
賀遙順手從冰箱裡找出一瓶冰啤,冷哼道:「她能著呢,不需要我幫。」
語氣陰陽怪氣,儘是怨念。
杜筠心怎麼可能讀不懂自家兒子什麼意思,看著他滿臉都是嫌棄。
「你幼稚不幼稚,這麼大個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小時候也沒見你跟祝在吵架啊,怎麼長大了反而生分?」
「是她跟我生分。」賀遙打開啤酒,一屁股坐上沙發。
對面電視裡正播放著無聊又狗血的言情劇。
男一號沒臉沒皮地追求女主,不是搶先幫她擰瓶蓋,就是搶著吃女主咬了一口的冰淇淋。
怪膩歪的。
賀遙輕嘖一聲,受不了,連忙扒拉出遙控器換了個諜戰頻道。
激昂的背景音樂,緊張的戰鬥氛圍,這才是真的猛士。
賀遙心裡很滿意,果然這個更適合他。
那邊杜筠心沉思了半會兒,自顧自地說:「也是,畢竟兩三年沒見了。唉,以前你秦姨在世的時候她可活潑了,現在都變得不怎麼愛說話了。」
賀遙沒回她,心想在自己床上的時候,祝在可不是這副模樣。
轉念一想,賀遙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為什麼會有睡前睡後兩副截然不同模樣的女人?
想到這事兒他就覺得一口氣憋在胸膛里,氣得渾身疼。隨即賀遙又想起來,這疼應該不僅僅是被祝在氣疼的,八成還有減壓病的後遺症。
這種疼橫直在心裡,硌得慌。
他煩悶地捏了捏山根,將啤酒擱茶几上,起身走進臥室。
剛進去,腳還被柜子邊上放著的一箱瓶裝飲用水絆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