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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從律法上講，根本構不成做妾的條件。想要當正經妾室，必須先去官府消了她們的奴籍，改為平民，再行收納一事。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妾。也就是說，三位姨娘的身份，無論從禮法還是律法上講，都是奴婢。林若菡和林若蕪，是婢生女。

聽到這裡林若拙才明白，為什麼以前讀紅樓夢的時候，說姨娘是半個主子。這話本身就是一種悖論。什麼叫半個？要麼是主，要麼是仆，要麼是平民，何來半個之說？

現在清楚了，這些姨娘其實還是奴。只不過在家庭被抬高至一定的地位，待遇提高，有人伺候。身份卻沒有變。而紅樓夢中唯一一個正兒八經被當成偏房納進來的，是尤二姐。她是受禮法和律法保護的。所以，王熙鳳才怎麼樣都要在賈璉落實戶籍之前滅了她。心腹大患啊！

&ldo;這麼說，從禮法上說，父親他，並無妾室？&rdo;林若拙鬱悶了，坑爹的設定有木有？

喬媽媽也鬱悶了，憋了一會兒，吞吞吐吐道：&ldo;是這樣的沒錯。&rdo;

掀桌！這叫什麼事兒！林若拙這回是真正被驚著了，感情渣爹還成一&l;好男人&r;了：&ldo;那若是日後七妹和八妹上族譜，豈非要寫母不詳？&rdo;

這些都是大戶人家當家主母必備的知識，既然她問，喬媽媽也不藏著，給說了個明白：&ldo;若有佳婿，自會記在嫡母名下，若……就單獨寫，旁人一看自是知道為婢生女。&rdo;

佳婿，佳婿！是登天還是入地，端看嫁的男人是誰？而決定她們婚事的，是黃氏、渣爹，或者祖父。最後一項如無特殊情況幾乎為不可能。

怪不得這兩人要爭、要斗。林若拙深深為自己前段時間的不屑而自責。飽漢不知餓漢飢，她輕狂了。

說來說去，還是怪這個坑爹的社會！男尊女卑，特麼的讓她想砸桌！

&ldo;唉‐‐&rdo;她長長的嘆了口氣，&ldo;好艱難啊！&rdo;

身穿寢衣的蘿莉捧著圓嘟嘟的臉蛋，皺著眉學大人一樣喟嘆。怎麼看怎麼有趣。夏衣在一旁&l;噗&r;的笑出聲來：&ldo;我的好姑娘，這點兒事您就覺的艱難？換成窮人家那乾脆別過了！&rdo;

&ldo;窮人家？&rdo;林若拙歪著腦袋想了想，恍然大悟。夏衣不是家生子，是七八歲的年紀被從外面採買回來的。黃氏嫁過來後被分去做粗使丫鬟，後來升到二等，又被派到她房裡來，升成一等。

&ldo;夏衣姐姐，你知道外面窮人家是怎麼過日子的？給我講講吧。&rdo;

夏衣淡淡笑道：&ldo;窮人家不過是為茶飯衣食忙碌，和府中錦衣玉食不同，那些腌臢不聽也罷。&rdo;

腌臢？林若拙一愣，隨後想到夏衣是被家人賣了的，想必家裡日子苦的緊，沒什麼美好回憶。便道：&ldo;夏衣姐姐，你家裡如今過的怎麼樣？可缺什麼？&rdo;若是苦，幾兩銀子她還是能夠幫上忙的。力所能及的範圍，做些好事也是善舉。

夏衣怔了怔，笑道：&ldo;多謝姑娘關心，我既被買了來，就是林家的人。那些人好也罷，歹也罷。總於我無關。&rdo;

林若拙心頭一動，笑笑不再過問。

夏衣鬆了口氣，安頓她睡好，留下一盞燈，和喬媽媽一塊兒離去。

過了一會兒，林若拙爬起身，喚外間上夜的丫頭小喜來伺候喝水。飲了半盞，心事重重的放下杯子：&ldo;我今天是不是惹夏衣姐姐生氣了？&rdo;

小喜向來話多，當下便脆生生道：&ldo;姑娘，您不知道，夏衣姐姐是被她親爹賣了的。最恨她家裡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