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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側窗的玻璃突然被敲響，倪澈掙扎著抬起頭，只見童潛已經拉開了副駕一側的車門。

他吸了吸鼻子，皺起眉頭，&ldo;什麼味道？你在車裡做什麼？倪澈？&rdo;

童潛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倪澈扒在方向盤上的手已經脫力地鬆開來，她整個人朝座椅上堆了下去，似乎如果沒有脊柱和方向盤的支撐便會稀泥一般癱倒在地。

&ldo;倪澈‐‐&rdo;童潛喊出一嗓子的同時，快速地將前後車門悉數敞開，隨即擰身坐進副駕位，將倪澈的身體扳著靠過來。她胸口急促小幅起伏，喘息的氣流卻極其細微，臉色因窒息變得蒼白，唇角已然浮現出一抹淡青。

&ldo;藥，你的藥在哪兒？&rdo;童潛慌亂地四處翻找，幸運地在儲物盒裡發現了一支尚未拆封的藥盒，趕緊手腳麻利地拆開來往倪澈嘴裡噴進去。

倪澈被大股的噴霧嗆得猛咳，緊閉的雙眼覆著一層濡濕的睫毛，童潛這才注意到她滿臉的淚痕。

&ldo;感覺好點兒了嗎？你怎麼了？我這就送你去急診檢查下‐‐&rdo;

童潛的手臂剛剛用力收緊想將她抱起來，就被倪澈用力拉住，隨即，她肩膀微微顫抖，不可自抑地抽泣起來，那隱忍的悲泣越來越強烈，很快演變成哀傷痛哭，像是飽含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聽得人心生悽然。

童潛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動作，只好默默地守在一旁陪著她把這一波傷心難過發泄出去。車門四敞大開，車廂里殘留的味道很快散去，冰涼的夜風呼啦啦灌進來。

童潛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倪澈背上，隨後默默將車門關嚴，&ldo;這是……魯米諾試劑的味道？你……&rdo;螢光反應在他進入車子的時候已經逐漸消失，他並沒有親見那令人心悸的痕檢現場，也猜不出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倪澈是個渾身上下都帶著神秘感的人，在外人眼裡她的很多關鍵性轉折都十分不尋常，包括放棄鯨醫大突然出國，以及放棄國外優厚的薪酬突然回國。

但她好像天生就是個不願表達的人，哪怕明知道對方好奇得要命，她卻能做到從始至終地淡定從容，像今晚這樣失控大哭的模樣是童潛完全沒有想到的。

&ldo;你覺得……好一點了嗎？&rdo;童潛見她哭聲漸止，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

倪澈埋著頭，將臉隱在暗影里，飛快地用紙巾清理了一遍滿臉的淚痕，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

&ldo;你這樣不適合開車……我去買點喝的，陪你坐一會兒行嗎？&rdo;童潛輕聲問她，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他推開一條門縫探出一隻腳，又不放心地轉過來，&ldo;你要在車裡等我啊，不要偷偷溜走了，那樣的話我也會很想哭的。&rdo;

倪澈還是沒抬頭，大概是因為眼睛哭得不舒服，她輕輕用紙巾沾著眼角，抬手搖了搖，示意不會那樣。

沒一會兒，童潛提著兩杯熱豆奶和一份炸魚卷餅跑了回來，當真是跑的，直到他坐進車裡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倪澈的情緒已經看不出異樣，只是哭過之後眼眶和鼻尖微微發紅，&ldo;你跑什麼？&rdo;

童潛留下一杯豆奶，餘下的都遞給她，&ldo;你剛才……不是想……&rdo;

倪澈咬了一口卷餅，鼓著腮幫子嘬豆奶，&ldo;想什麼，自殺嗎？&rdo;她搖搖頭，&ldo;我這輩子體驗過太多次哮喘發作那種難受的滋味了，就是真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