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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下回這種人叫外勤過來問問就可以了，你還非得親自來，真給他臉了！&rdo;

&ldo;親眼看看比較放心。&rdo;他聲音裡帶著濃重的疲憊，&ldo;對了，他一直在美國長大，中文怎麼會這麼好？&rdo;

趙亮翻過文件夾看了看，&ldo;他母親原本是個中國人，跟洋鬼子結婚之後才去的美國，也許人家比較熱愛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rdo;

景良辰也抽空瞥了一眼，&ldo;他父母長成那樣，怎麼生出這樣的兒子來，基因突變得太離譜了吧，難道真有負負得正這回事？&rdo;

&ldo;呃-道破體唔（adoptive），你看這裡。&rdo;趙亮抓緊賣弄他那蹩腳的中式英文，&ldo;不是親生的，養父母。&rdo;

他正想再說什麼，突然轉頭瞥見景澄在汽車的顛簸中歪著頭睡著了，趕緊沖景良辰努了努下頜，景良辰會意地放慢了車速。

他幾乎是剛剛睡著便跌入了夢境，夢裡倪澈穿著他送的那件白裙，胸前盛開著一朵碩大無比的血花，更有斷線紅珠一般的血順著她唇角滴落下來，她朝景澄擺了擺手，&ldo;我走了。&rdo;然後拖曳著滿地的血痕，轉身跌落無間深淵。

景澄的犬齒狠狠咬住唇角，忍不住渾身戰慄，汗出如漿，他拼命扣住一絲狹窄的邊緣讓自己保持在意識清醒的狀態。小澈，再拉我一把，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ldo;還有點難受，讓那個醫生來幫我輸個液。&rdo;景澄陷在自己的工位里，打開電腦調取聖堡的資料，一邊查看倪焰個人電腦的勘檢報告，一邊將那個筆記本連接到工作的主機上。

打開郵箱，滿滿幾屏都是抄送過來的郵件，景澄挑重點的作出標記，然後一一查看回復。

&ldo;104的所有原始資料全都發我一份，不是那些你們分析篩選過的。對了，再幫我準備些吃的，還有茶和咖啡。&rdo;

技偵it組的辦公室，常泰和景良辰一邊一個相對蹲在大門兩邊，石獅子似的大眼瞪大眼束手無策。

&ldo;辰哥，他把自己關在裡面快兩天了，前天還高燒39度多，這樣下去不能行吧？&rdo;常泰拎著一雙沒拆開的方便筷在地上虛虛畫圈，&ldo;昨晚送進去的餃子基本沒動，半人高的資料摞了好幾大摞，就算不過腦子光看一遍都得要我的命。&rdo;

景良辰一聲接一聲地嘆氣、搖頭，搖頭、嘆氣，&ldo;沒辦法，你讓他忙這些吧，興許他還能多撐兩天，要是真什麼都不讓他做，估計馬上就不行了。&rdo;

少頃，上班時間一到，這倆人周圍扇形聚攏了好幾個假期結束過來上班的，看見倆門神，誰都沒敢進屋，堆在門口嘰嘰呱呱低聲交流補課。

除了腿粗擔心褲子開線的，好多都學著最初那倆人蹲成一片，瞬間將市局辦公區走廊搞出了陝甘寧邊區黃土窯洞門口大碗吃麵的既視感。

緊閉的屋門忽然從裡面被推開，蹲在合頁一側的景良辰只覺得眼前巨大陰影瞬間壓過來，鼻子一酸，屁股已經拍在了地上，臉上又一涼，以為是鼻血下來了，抹了抹才發現還好只是酸出來的眼淚。

&ldo;都蹲這兒幹嘛？進屋幹活‐‐&rdo;景澄對那個大門背後容易受傷的男人毫無察覺，側立一旁示意大家進來。幾個人排成一行，在無處下腳的紙山片海里艱難跋涉了一番才各就各位。

&ldo;你去哪兒？&rdo;景良辰見景澄走出來直接拐上走廊，捂著鼻子追上去。

&ldo;找你，你‐‐&rdo;

景良辰大度地擺擺手，&ldo;有發現？&